第9章(1 / 2)

傅启卿看了一眼沈关砚,那张漂亮的脸透着憔悴,长睫柔软地耷拉着,眼底始终有一抹水色,宽大的衣服罩在他身上,肩背显得格外单薄。

    傅启卿没强求,让沈关砚自己去服务区的商店买食物。

    沈关砚先是僵硬了一会儿,确定傅启卿说的是真的,迫不及待打开车门。

    在商场磨蹭了一会儿,沈关砚买了一块面包,一瓶水。

    扫码支付完成后,司机将他“请”回了车上。

    沈关砚食不知味地啃着面包,一旁的傅启卿突然凑过来,沈关砚立刻像应激假死的动物,所有的动作僵住,塞在嘴里的面包也不敢嚼了。

    傅启卿随口问,“里面加的什么馅儿?”

    沈关砚埋着脑袋没说话。

    傅启卿又问,语气加重,“小砚,什么馅儿的?”

    沈关砚硬着头皮把面包朝他那边挪了挪,让他看什么馅儿。

    傅启卿再凑近了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关砚,“我要听你说。”

    他笼罩过来的气息太过可怖,沈关砚的眼睫颤了一下,不安地抓了抓手,神色惶然无措。

    半晌沈关砚开口,声音微弱,“豆,豆沙馅儿。”

    满意的傅启卿摸了摸沈关砚的脑袋,态度像是对一只听主人话的小狗。

    沈关砚食欲全无,那块面包最终也没有吃完。

    之后傅启卿没有再折腾沈关砚。

    直到司机将车开到傅家门口,沈关砚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了松。

    自动车门一直没打开,沈关砚慌了神儿,侧身用力去推。

    但车子处于锁定状态压根推不开,傅启卿从身后靠过来,沈关砚血液霎时逆流,牙关发颤。

    那截从宽大衣领伸出来的脖颈白得晃眼,脉管清晰可见,精致的耳骨缀了一小枚红宝石的耳饰。

    傅启卿捏住那粒耳饰,沈关砚很明显抖了一下。

    车窗外,晨阳穿刺天际,给厚蓬蓬的云镶了一层金边。

    沈关砚瑟缩着双肩,一缩再缩,胸前紧紧贴着车门,但还是躲不开身后那只手。

    对于沈关砚的“离家出走”,傅启卿没说一句重话。

    但这一路上,他总有意无意地敲打沈关砚的神经,似乎要沈关砚记住这个教训。

    在与沈书雅一墙之隔的傅家门口,在沈关砚松懈下来的时刻,傅启卿落下了最后一击。

    他转动红色的耳饰,铂金环缓慢地碾着那枚小小的耳洞,还没长好的伤口再次出血,钝刀割肉似的。

    沈关砚眼睫颤抖着,剔透的眼睛被晨光照出一片水光。

    傅启卿继续玩弄着那颗耳饰,动作很轻,甚至是慢条斯理。

    封闭的空间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无限放大,车厢仿佛一头长着大口食人的巨兽。

    沈关砚想逃、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