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如枝极为煎熬地在床上躺了快一个小时,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她爬下床去开门,只见门外荀学怿提着药和粥站在那。
“你……你来啦。”她莫名有些心虚地看了男人一眼。
荀学怿走进屋内环视一圈,他皱了皱眉道:“你搬出来就住在这种地方?”
晋如枝沉默地爬回床上,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
“自己把粥喝了再吃药,我等会还要回公司,不会再这里待太久。”荀学怿将外面买来的粥放到桌上,语气平和却感受不到温情,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
大小姐委屈道:叔叔,我没力气,想你喂我。”
小姑娘烧得泪眼朦胧,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盯着男人看,只有巴掌大小的脸蛋略显苍白,看起来更为柔弱。说话声有气无力,仿佛没了眼前人真的会完蛋一样。
“别走好不好。”她小声求他。
生病的晋如枝跟平常简直判若两人。
见状,男人难得心软,表面却不动声色,他将包装盒打开,瞬间热气飘散,粥还是温热的。他端着粥坐到床边,对餐勺着轻轻吹了一口便递到她嘴边。
也不说是走还是留。
像是喂小狗一样,晋如枝先是小抿一口确认温度,再一口把勺子里的粥喝进嘴里,显然是饿坏了。
粥喝进嘴里的那一刻,潜藏在味蕾里的远久记忆忽然苏醒,她微微一怔,趁荀学怿专注喂粥的间隙里抬眼看向他:“还是以前那家粥店?”
实则荀总并不是一个懂得照顾人的男人。
他的人生向来顺风顺水,没收养晋如枝之前,他归国接手家族生意,眼里只有股票和生意,连个女伴都没兴趣找。因故收养了小姑娘之后,年纪轻轻的荀总被迫当爹。
连小姑娘喜欢喝哪家粥店的哪碗粥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也称不上什么付出,他自认为是份内事。
荀学怿手顿了顿,又往她嘴边递去,“吃出来了?”
晋如枝嗯了一声,二人又一时无话,他专注喂她,她乖乖喝粥,一碗粥很快便见了底。
晋如枝只觉得很神奇,明明药还没吃进肚子里,有养父在她身旁,她便感觉病好了五六分,连打冷颤的感觉都减轻了不少。
“量过体温没?”荀学怿问她。
晋如枝只记得一个模糊的数,“大概38.2度。”
荀学怿去给她煮了壶热水,刚烧开的水太过滚烫显然喝不了,只能等水慢慢变温,这段时间里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便有些许尴尬。
毕竟明天就是周一,是解除收养关系的日子。
荀学怿不说话时总有一种严肃又精明的气质,男人眉目清朗,冷峻的侧颜却无端令人有距离感。晋如枝吃饱后又缩回了被子里,眼睛却始终注视着他。
“看我干什么,有话就说。”
租的小房子通风不太好,或许是有些闷热,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放到一旁,此刻正在给她泡冲剂。感受到晋如枝直勾勾望过来的视线,养父侧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