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敢用手机信用卡,身份证件也不全,懦弱的她向房东哀求好久才得到一间漏雨的小房间,只有十平米的小房间承载着顾朗所有的童年回忆。
即便如此,母亲还是为他起名“朗”,希望他开朗快乐。
母亲每在一个城市找到落脚点,就会开始寻找工作,有时是打扫家务这种小时工,有时是顶着烈日发传单,一连十个小时的日结工,小顾朗就乖乖地在家里看书,等待母亲回来。
他经常饿得哭泣直到睡着,又或是喝满满一肚子水,等母亲回来发现尿了床。
晚上是他最喜欢的时刻,母亲会抱着他看从废品收购站拾到的书,母亲心思敏感脆弱,有时候会把自己讲到哽咽,抱着小顾朗一直哭一直哭。
年幼的顾朗不懂母亲遭受了怎样的委屈,也不懂她为什么要到处逃,他只能老老实实被母亲抱在怀里,用肩膀承接着她落下的泪。
母亲怕被追踪,从不使用银行卡和手机,每次都是现金日结,一些无良老板看她一个带孩子的软弱omega好欺负,有时候会拖欠工资,母亲说不出粗话,又怕被人抓到,不敢追究他们的责任,只能带着幼小的顾朗逃走。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顾朗过了八年,直到他过了该上学的年纪,母亲实在没有办法,才带他去见了顾明辉。
去顾家后的生活没有好转,甚至更加恶劣。
顾朗和母亲要面对顾明辉妻子以及孩子的鄙夷,没有名分的母亲被迫答应了顾明辉提的卑劣要求——做他的情人。
此后,顾朗亲眼看到母亲被迫辗转于各个男人身边,强颜欢笑,直到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女孩的遭遇让顾朗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母亲,他看到于洋发来的监控视频,女孩在昏暗的路灯下被两个男人拉扯着,一瞬间头皮发麻,后槽牙死死的咬紧,手不住颤抖。
母亲在顾家被呼来喝去,接受着顾家几十口从上到下的压迫与攻击,年仅三十的她瘦得只剩了一副骨架,还得了治不好的病。
患病后她日渐消瘦,但还是坚持出去工作,在一家贸易公司当文员,每天回来的很晚,顾朗写完作业会穿过没有灯的小巷去路口等她。
那晚没有月亮,天空乌云笼罩,顾朗拿着把伞走过巷子,在接近路口的地方看到了被醉汉纠缠的母亲,顾朗正准备走过去,一辆黑车停在了路边,彻底阻挡了路口霓虹灯射进来的所有光亮。
车门打开,顾朗握紧伞柄,快步冲了过去,强大的alpha信息素压迫力让他的身体瞬间定格,少年敌不过来自父系的压力,目眦尽裂的看着坐在车上的男人让司机扔下一沓纸币,醉汉见状喜笑颜开,趴在地上像狗一样摇着尾巴拾钱。
母亲不知所措地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轻蔑地扫了眼,说了两句话。
一句“真脏”,一句“滚过来,上车”。
一句给他母亲的,一句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