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房间里不像有护工的样子,各种生活用品堆在角落的一张帆布床上,落了灰的窗台摆满了牙刷牙膏和水杯。

    这和齐悦理解的“照顾”有所偏差——齐悦以为小麦只是不放心护工,谁知道他竟然连护工都没有请。

    齐悦只能硬着头皮走病房。

    病房里有两张床,靠近门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孩子,孩子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

    女孩则一直背对齐悦坐着,直到齐悦走近她,她的姿势也没有丝毫变化。

    齐悦放下手中的水果,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指,说:“你好,我是小麦的朋友。”

    这时齐悦才发现女孩纤细的脚踝被锈迹斑斑的铁环锁在一起,粗重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床尾,女孩的双手也被粗暴地锁在一起,侧面看去,凸起的狰狞疤痕看得齐悦呼吸一窒。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有强烈自杀欲望的人,齐悦不禁后退一步,很是为难。

    “吱——”

    一声刺耳且巨大的拉门声猝不及防穿透齐悦的耳膜,齐悦转身,拉开门的是一个壮汉,手里拎着一桶矿泉水和盒饭。

    壮汉看到齐悦也愣了一下,随后他又“咣”地一声拉上了门,把矿泉水桶往地上重重一墩,塑料袋里的盒饭也随手扔在了掉漆木桌上,粗鲁地晃了晃床上人,粗声粗气地说:“起来!吃饭了!”

    察觉到齐悦的注视,壮汉转头看向齐悦这边,齐悦赶忙收敛了目光,轻声问陈小穗要不要吃水果。

    女孩的眼神还是直直的看着窗外,她一边眼白充血,眼角有缝合痕迹,深陷的眼窝底下一片青黑,嘴唇干裂,苍白无神的模样像一具行尸走肉,齐悦完全无法将眼前憔悴的面容与那晚小麦接到的女孩联系起来。

    可他们确确实实是同一人。

    亲眼目睹悲剧的愤怒与悲哀无处发泄,齐悦咬紧了后槽牙,想要帮忙的想法再次涌上心头。

    壮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诶,你!”

    齐悦转身看他。

    壮汉正侧坐在床边,一边让床上人的头抬起靠在自己大腿上,一边提醒齐悦,“别费劲了,她住进来就没说过话,听护士说耳朵也不好使,是被人打坏的。”

    猝不及防的几句话,让齐悦如坠冰窟。

    这些是小麦没有告诉他的。

    愤怒敲打着齐悦敏感的神经,他努力缓和情绪,可看到女孩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他掏出手机,调出齐焕的号码,盯了半晌,号码上方的手指迟迟没有落下。

    最终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的手垂下,冲出病房来到护士站,要求看陈小穗的病历。

    护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让齐悦去某某室找医生。

    齐悦找到医生时,看到男医生那充满探究欲的眼神,感到无比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