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逸晋时间不多,要她找个人结婚,这对她来说,是个很难的事。
“真的谢谢温先生,不然我们还找不到病房住。”黎尔瞧着对方的眼睛,又诚挚的说了一次谢谢。
那个温先生的称谓,听得温知宴的俊雅眉眼越发蹙紧。
温知宴极为疏离的“昂”了一声,迈步走开了,到落地窗边,低头看手机。
今天户外大雪,他穿得很少,将外套放在车上了,身上是剪裁合体的烟灰色西装。
打底一件样式简单的尖领白衬衫,领口留两粒扣子未扣,也没打领带。
侧身在窗明几净的落地窗边站着,映着窗外飞舞的碎玉琼花,修长身段散发出浓浓的雅致跟清隽。
黎尔被他的俊美外形吸引,看了他几眼以后,便收回了视线,心里有个声音说,那是不会与她有交集的矜贵男人。
倪逸晋躺在床上睡着了,睡颜安详,黎尔压抑的心情减少了些许。
望了站在窗边的温知宴一眼,黎尔去了病房的卫生间。适才温知宴说她把妆哭花了。但其实她的眼妆是防水的,她仔细的照了照镜子,发现并没有。
那,那个外形芝兰玉树,气质颐指气使的温知宴这么说的意思,是为了哄当时不停流眼泪的她别哭了;还是嫌弃她长得丑,她脸上的妆本来好好的,他却看出来是花了。
以为是第一次跟温知宴见面的黎尔心中有了也许温知宴对她并没有好感的印象。
往后,她想,再来医院陪倪逸晋的床,她最好尽量避开温知宴这个人。
江炙很好相处。江炙的朋友,温知宴,很难相处。
黎尔悻悻的想。
*
邓慧蓉不久后做完了检查,回到病房,温知宴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也就走了。
后来,他没跟黎尔做过任何接触。
不过,黎尔对他的印象做了一些好的改观。因为知道倪逸晋在睡觉,他在邻床跟邓慧蓉说话的声音放得特别低,因而也特别动听。
他走后,邓慧蓉告诉黎尔:“那是我孙子,叫温知宴,你们认识吗?”
“认识的,刚才邓太太去做检查的时候,他来了,我们做了自我介绍,江医生是我们共同的朋友。”黎尔笑应。
“哦,真是巧啊。”邓慧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黎尔莞尔一笑,没把这个巧字往心里去。
晚上,倪逸晋的情况好了一些,医生建议可以给他吃些大荤的食物,倪涓雅关了药店,来医院跟黎尔换班,让她去酒店上班。
倪涓雅怕耽误她在酒店集团的晋升。
黎尔这几日在医院忙得够呛,于是就听话的离去了。
等她走了,住在隔壁床的邓慧蓉就跟倪涓雅攀谈,问起黎尔是不是她女儿,做什么工作的,说黎尔长得漂亮还孝顺,是不是没有男朋友,因为听过倪老先生总叫她谈恋爱跟结婚。
倪涓雅笑答:“黎尔今年刚满25,大学因为在国外上的,一毕业又回璃城就业,做酒店前厅经理,每天都很忙,假期很少,可能就没有机会认识条件好的对象。”
“是吗?”邓慧蓉似乎对黎尔的事情很感兴趣似的。
此时黎尔已经出了住院大楼,来到了医院的门口,拦车准备去酒店跟同事换班,这几天是旅游旺季,储运生意好,人手忙不过来,她在群里说今晚要来上班,同事们立刻欢天喜地的庆贺。
【尔尔,快来,前厅不可一日无你。】
【黎经理,救命,快来救我,我真的顶不住了。】
【救命,一天被1135的客人投诉三次,黎尔姐快来帮我跟那个阔太太处理纠纷。】
【啊啊啊啊,前厅女神,你快回来吧,你不在,储运大堂的水晶灯灯光都暗淡了好几瓦数。】
黎尔觉得这群甩锅侠真是没有人性。什么烂摊子都等着她去处理。
换班时间要到了,黎尔站在街边焦急的等车,很久都没等到。
网约车上的排队队伍排得老长,她心急之际,有辆碳黑色的迈凯伦p1驶到她面前。
黎尔认识车,隐隐揣测到了这么贵的跑车车主可能是谁。
车窗滑下,真的是他。
那张锐度饱满的面孔出现在霓虹闪烁的长街上,堪称是摄人心魄的俊酷。
温知宴探头,问:“要去哪里?”车上开着暖气,他把西装外套脱了,精瘦的身段将款式简单的白衬衫衬得利落清爽,坐在真皮内饰是深蓝的碳黑色超级跑车上。
眉眼清雅,脸色清明。
黑色的天幕下,洁白细雪簌簌的落下来。
跑车仪表盘发出的光暗淡,是车上唯一的光源,可是黎尔却觉得温知宴这个人是亮得闪光的。
她想起此前倪涓雅曾经给过她一个联系方式,要她去见见一个公子哥。
说这个人家底深厚,是个富二代。
黎尔耐不住倪涓雅的催促,终于在某日去见了,后来他们回来问那个富二代公子怎么样。
跟他约了一场电影的黎尔着实想不起来是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