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 第46节(2 / 2)

荒腔 咬枝绿 2077 字 6个月前

    她先是快速将他看过一遍,然后舞蹈生的脚尖稍一用力,后脚跟便轻盈高悬,去减他们之间的身高差,手臂搭他肩膀,将自己挂在他身上。

    沈弗峥一手搂着她裹着浴袍的腰肢,端杯子的另一只手朝外递远,怕盘中热茶晃出来,烫到怀里的人。

    只是他皱眉不解钟弥刚刚说的话:“什么‘奇迹暖暖’,是什么意思?”

    钟弥笑着摇头,不告诉他,有些代沟适合保留。

    她闻够他身上的浴后香气,越是冷调的木质香混起滚烫的体温,越似动情的气息,像蜜蜂一头撞进被阳光晒开的花蕊里。

    从他那儿两手接下放着红褐色茶汤的小木盘,帮他完成“任务”,稍辛辣的姜味已经闻到,钟弥问这是给我吗?在他点头后,手指比着数字“1”,请求说:“我可以给你派一个新任务吗?”

    于是,钟弥收腿坐在沙发前的长毛毯子上,吹着手中的热热姜茶,小口啜饮,沈弗峥坐在沙发上,腿分开,留一片空地给她靠,骨节分明一双手,一手顺青丝,一手拿着吹风机轻轻晃动,吹她的长发。

    晚安道别的仪式是今夜第三次的吻。

    粗暴深重地对待钟弥的唇,从脖颈咬至胸口,像发泄不能发泄的欲望,叫她呼吸再度全乱。

    钟弥坐在他腿上,朝后绷起腰,仰面的脸暴露灯下,嘴里吐出热的气,软的音,她的腰部韧力足够叫他刚刚吹干的发尾荡在她自己赤/裸的脚上,连脚趾头都聚在一起,紧紧蜷缩起来,随她一起跌进前所未有的水深火热里。

    沈弗峥扶起她从她肩头坍落的浴袍,落在她额头的吻却格外温柔,同她说明天的安排。

    他要回一趟老宅,大概会起得很早,钟弥这两天都没休息好,让她好好睡,走的时候就不过来喊醒她了,这边的厨房还可以,叫她吃完饭再走。

    说到这里时,宽大手掌搭着细腰,隔着厚软的浴袍捏了一把,嘱咐叫她多吃饭,长一点肉。

    等吃完饭,想去哪里,打电话给老林让他来送。

    沈弗月的事情还不算解决完,电话里说通知都回来吃顿饭,明天过去,大概老爷子是要表明态度。

    说话这会儿功夫,沈弗峥搁置在茶几上手机又响了一次。

    刚刚也响了。

    钟弥分心回头,他说不要管。

    这次钟弥也回了头,来电显示依然是刚刚的沈弗月,她伸胳膊拿来,递给他。

    电话接通,钟弥听他的声音,大概会以为真没什么事,因为连头带尾,他只说了嗯,知道了,早点休息。

    平静得有些麻木。

    靠得太近,他毫不回避就这么让她坐腿上,钟弥自然能清楚听见对面的每一句话,靳月嘴里旁人望尘莫及的傲气千金,听声音像是哭了或者是哭过了,求着沈弗峥明天一定要早一点过来。

    “你一定要先过来跟爷爷说,小姑姑已经跟我妈煽风点火了,干嘛呀,不就那么点钱,计较来计较去!我自己掏还不行吗?四哥你一定要帮我!他就是知道我们家已经不满意他了,才不敢说这个的!”

    他声音温和,无波澜,但不由蹙起的眉间却泄露出一丝情绪,是疲于应付,还是不耐烦,钟弥分辨不出。

    想起小鱼说,沈弗月只信任她四哥,钟弥当然下意识以为他们兄妹关系特别好,此刻却有动摇之感。

    如果他的家人都这样信任他,但凡出事都必要他来主持大局,那么他势必就会被架在那里,成为最稳定的那部分,跟人爱死爱活痛哭流涕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他。

    战场可以少成百上千的士兵,但不失能失将帅。

    心力早就被打散了。

    你不能指望这样的人还有很浓烈的爱。

    沈弗峥结束通话,将手机抛在一旁沙发上。

    钟弥玩着他睡衣上的纽扣问:“你堂妹是要你回去帮她做主吗?你说话很管用很厉害吗?”

    这是钟弥第一次问到有关于他家里。

    沈弗峥垂眼看着她,一时没说话,似乎这不是一个能轻松回答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将脸低下来一点,凑近钟弥问:“你觉得我很厉害吗?”

    钟弥想了想,然后摇头,很诚实地说:“我不知道,对于能让你为难的事,我还没有概念,我如果说你很厉害,这好像也不是一种夸奖,会让你真的面对困难的时候,很难以启齿吧……”

    她的声音越说越想小,看着沈弗峥的目光却越来越专注了,她也察觉到他神态里的变化,是一种无言的意外之喜。

    虽然他也没有笑,但刚刚那层因他家里事拢起的眉心褶痕,无声无息地熨开了。

    钟弥有点受不了被这样一双含情又勾人的眼睛近距离盯着看,有种在浴缸泡着热水,手脚飘浮的感觉。

    她都不能确认,此刻在这个房间里说话的人,是她自己。

    “我时常觉得——”

    她声音一停,静然与眼前的男人相望。

    他低声问:“觉得什么?”

    钟弥亦低声答着:“我时常觉得你应该没有烦恼,但我感受不到你的快乐。”

    话刚落,他侧着头,低下颈,吻住声源。

    钟弥原本在他睡衣扣子上游离缠绕的手指,猛一下捏紧实物,相较于前面那些吻,这一瞬间,唇与唇相贴,显得格外温柔。

    甚至不像亲吻,像对来之不易的所有物,拿在手里时的珍爱和占有。

    “感受到了吗?”

    唇瓣上的触感离开,钟弥还没回过神:“什么?”

    沈弗峥抵了一下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