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 第53节(2 / 2)

荒腔 咬枝绿 1979 字 6个月前

    钟弥只好应着头皮应:“在,在呢!等你出来啊。”

    就在这么兵荒马乱的时刻,钟弥开衫兜里的手机亮屏震动起来了。

    她拿出来看,赫然显示三个字。

    沈弗峥。

    解决完人生大事的小朋友像死里逃生一样扑到她身边来,钟弥一边接听电话,一边用口型跟人道了句谢谢,领着小朋友去找家长。

    沈弗峥听着那边声音,语气像是意外:“原来真的这么忙?”

    送完小朋友,钟弥往自己位置上走:“也不是很忙,就刚刚,忽然有事,刚巧你又打电话过来,怎么了?因为初七没过来,特意打个电话来检查——”

    话没说完,那头已经轻轻一句打断钟弥声音。

    “谁说我没过来。”

    屏息一刻,楼上楼下的闹声仿佛骤然放大。

    戏音乐声,喧哗交谈,杂如一团乱墨,而他的声音似一滴清水,坠落其中,独独晕开一处留白。

    钟弥不敢信。

    “你,你来州市了?”

    那句“在你家戏馆门口”让后面的话钟弥都是跑着听的。

    “路上堵车,没赶上,老林去问,门口的人说已经录票开场了。”

    “我马上出来。”

    沈弗峥在那边提醒:“慢一点跑。”

    钟弥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脚步一瞬间缓下,甚至还有空拂一拂裙摆,故作从容,她往电话里很有道理地丢一句:“有朋自远方来,这是待客之道!”

    说完她将电话挂了,踩完剩余几阶楼梯,裙角飞扬,往门口去。

    冬树萧索,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牌挂着她的假生日,还好他这次开来的车是这辆a6,不然换那辆宝驹来,摆门口,实在太招摇。

    钟弥上前弯身,拉开车门。

    车内的人,相较年前分别时,头发修短了一些,鬓角干净,一身钟弥从没见过的深灰正装,衬领洁白,缎面领带在凸起的喉结下方系得严正,严正到越是不多露一寸皮肤,越是有欲盖弥彰的禁欲之感。

    质地精良的黑色大衣裹在身外,更显拒人千里之外的清贵疏离。

    偏偏这样的人,侧过头,看向车外的钟弥,俊朗面容上露出一抹温和笑意:“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到要这么发呆吗?”

    钟弥藏赧颜,拢裙角,坐进车里小声说:“我是没见过你穿得这么正式。”

    有些话还是要老林来说味道才不一样。

    “沈先生今早在南市开会,一结束就让开车过来了,本来中午能赶到的,今天路上太堵。”

    钟弥刻意忽略他这一路的跋涉辛苦,不作任何感动,只专注于他的衣着打扮,调侃问着:“开什么会需要穿这么好看啊?”

    “对方是个很讲究的法国人。”他低一些头,问她,“好看?”

    视线落在钟弥身上,又觉得她目光古怪,盯着他的裤子,像走神了。

    “在想什么?”

    钟弥回过神摇头:“没什么,刚刚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着急上厕所的小男孩,我今天不是很忙,那你堵车过来的,待会儿是不是就要走了?”

    “嗯。”

    南市的项目由他牵头,彭家出力,上午跟外国资方开完会,晚上他还得为彭东琳牵线,去他二伯沈兴之家里赴宴。

    开春沈弗良和蒋小姐就要订婚,他二伯母很满意,要不是沈弗峥当初在沈兴之面前力赞蒋小姐,他们还想不到这桩能和蒋家亲上加亲的婚事。

    因这件事,沈禾之跟蒋闻夫妻关系再度恶化,一直闹到春节。

    蒋闻厌她这辈子算盘一刻没停过,现在他的侄女蒋小姐也要被她害一生。

    沈禾之柳眉倒竖,掐着一个“也”字,冷笑问他,也?还有谁?是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也是被我害得吗?当年是她非端着清高,你又放不下荣华,怎么现在只怪我?

    蒋闻面色难堪,让沈禾之有种报复的快意,更是火上浇油说着:“她跟着章载年回州市,没两年就嫁了人,人家夫妻婚后可和睦得很,恐怕这么多年,我只害了你吧?”

    那天大吵一架,蒋骓年都是在沈家老宅过的。

    老爷子出面调停沈禾之和蒋闻,那也不算调停了,铁血人物,沈秉林一生都少有慈容软语,适可而止的意思是不管问题解决与否,都不要再让这些话传到他耳边来。

    于是,蒋家硬撑起和睦与沈兴之一家筹备起订婚事宜。

    二伯谢他,沈弗峥倒不揽功,说亲上加亲这事是小姑姑提的,要谢也该谢小姑姑。

    人情也好,利益也罢,事情多了杂了,混在一起都是分得清,讲不清的。

    他心思不顺,在会议室频频转笔,不走心的样子被有心人理解成轻怠,他也懒得计较彭东琳数次投来的不满目光。

    合作才刚开始,以后日子还长。

    新的合作伙伴需要时间适应了解一下,现在能叫沈先生投入卖力的事情越来越少,三分薄面,旁人就得当十二分的盛情来感恩。

    散会后,外资方单独请沈弗峥去办公室品茄,侍茄师进来不久,沈弗峥助理也进来了,在沈弗峥耳边说,彭东琳那边来确定晚上赴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