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 第93节(2 / 2)

荒腔 咬枝绿 1863 字 6个月前

    如今才知道,老林绝不是随随便便给她安排一个司机,刚刚一句话击退她前男友,现在又一副寡言粗笨的样子,憨笑着跟钟弥说:“沈先生的行程我怎么会知道啊。”

    钟弥怀疑他们这些司机上岗前都做过专业培训,当然不是指拿到驾照,而是如何当一个好司机。

    该说话的时候,要懂人情世故很会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要当一个闷头开车的质朴司机,不多嘴多舌。

    显然他尽得老林真传。

    钟弥透过后车镜,眺了他一眼,也不点破:“你不是经常跟老林汇报吗?叫他跟你汇报一回不行么?”

    司机忍住尴尬的笑,红灯前,拿起手机说:“好,我听钟小姐的。”

    之后车子一路往城南开去。

    进园区,车前灯破开森森夜色,钟弥想起去年的新年第一天,也是在这里和沈弗峥度过。

    当时瞧着如煌煌孤岛的别墅,不过一年,驶近时居然已经能叫她觉得灯火可亲。

    没提前打电话过来,又是凌晨,慧姨见到钟弥很是意外,问她吃晚饭没有。

    钟弥脱去外套说:“吃了,沈弗峥休息了吗?”

    里头是两件套的针织裙,短短的红色v领上衣,嵌珍珠纽扣,白色羊绒包臀鱼尾裙,侧弯下身体换拖鞋时,曲线毕露。

    腰间裂出一隙肌肤,红白相衬间,如细腻通透的羊脂玉。

    “没有,蒋先生才刚刚走了,沈先生现在应该在书房,刚刚打电话下来,要一壶茶。”

    钟弥神经敏感地顿住:“谁?蒋先生?蒋骓刚刚才走?”

    慧姨回答:“对,今晚跟沈先生一块应酬回来的,沈先生瞧着没事,蒋先生倒是喝了不少酒,用了一点夜宵,聊了得有一个多小时,刚走没多久。”

    钟弥知道蒋骓现在到了沈弗峥手下做事,有大家长风范的继承者,懂一荣俱荣的道理,提拔自家表弟也是情理之中。

    小鱼害人,连累钟弥现在听到蒋骓名字都跟着心虚起来。

    好似这表兄弟两个在外忙于应酬,而她俩,一个去见了不该见的人,一个偶遇了前男友。

    偷情指数拉满。

    慧姨瞧钟弥走神,细声问:“钟小姐,怎么了?”

    钟弥思绪归位,摇了摇头,从佣人手上稳稳接来茶盘:“他在书房是吧?这个就让我来送吧。”

    上了楼,她先是按这里佣人的规矩,敲了敲两下门,无需说话,只等里头传来一句低平的“进来”,才将门把按下去,轻步进入。

    那画面富有冲击,叫钟弥模仿佣人放轻放缓的步子都当场顿了一下。

    主灯未开,倾垂的灯杆似一弯暗月,辅在他身旁,碧绿的深邃灯罩束缚住扩散的灯光,不许它们张牙舞爪,光亮圈在窄窄一处,划出清晰的明暗交界。

    沈弗峥穿着黑色睡袍,轻靠在皮椅里,情绪寡淡的面庞上,眼帘半落,浓睫印下灰影,似假寐,又像在想事儿,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一离开,浓白烟气便自唇边徐徐逸散,缭绕着,扩散开,被灯光照作有形。

    他并不关注有人进来了,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移过来。

    钟弥走近桌边,捏着嗓子说:“沈先生,你要的茶。”

    他没夹烟的那只手,随意挥了一下,示意可以走了。

    茶盘落在桌角,下一秒,他挥起的手被人大胆握住。

    沈弗峥转过目光,那一瞬的眼神威仪又冷漠,吓得钟弥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见到是她后,他稍有惊讶,表情幅度几乎没变,只是眉眼松了些,眼神便如寒冰化水一般柔了下来,反握住钟弥刚刚要松开的手,往自己身前拉近,另一只手自然地去够桌上的烟灰缸,烟头落进去,在两下动作间碾灭。

    他蹬开桌椅间的距离,方便钟弥坐到他腿上。

    钟弥在看那只烟灰缸,里头一长一短两个烟头,叫她有点恍神。

    自从她说了自己父亲因肺病去世,希望沈弗峥健康可以陪她久一点的话,他不曾表态说过什么,可细想想,他好像就再没有当着钟弥的面抽过烟。

    钟弥看着那点烟灰。

    后知后觉的感动,似乎比当时就许下承诺更戳心一些。

    “不是去和小鱼她们泡温泉了?”

    钟弥没跟他撒谎,只将小鱼的部分省减去,讲了自己偶遇前男友的事。

    说完她拿起他放在一旁的烟盒,抽出一根来,抿在红唇间,四处转头,却寻不到打火机。

    目光对上沈弗峥,惹他一笑。

    稍稍侧弯身,沈弗峥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长梗火柴,取一根擦燃,另一只手掌笼着,替她送火。

    火苗吻上烟草的瞬时,他们的眼神都静然落在那一处。

    一点暖光,映着两个人凑近的脸。

    沈弗峥捏着火柴梗,甩一下,灭了火,将残余的木梗丢进烟灰缸里,火柴盒也抛到桌上。

    钟弥神情做实验一样认真,掐着烟吸一口,朝他脸上吐烟。

    唇红,烟白,故作风情的性感没踩到点子上,演得太用力,嘟着嘴,反倒显得像吹肥皂泡一样俏皮可爱。

    钟弥问:“抽这个有什么作用?”

    她玩得起劲,沈弗峥微微偏着头,手臂搂着钟弥的腰,手指划着她腰间的皮肤,那块被风吹过,温凉的,而他的掌心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