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郁晚冬看起来有点惊讶,我们俩都是alpha。
那又怎么样?跳舞嘛,玩得开心就好。
什么鬼!两个alpha跳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季清名居然说得出玩得开心就好?
克莱尔在心里嗤之以鼻,等着郁晚冬拒绝他这个离谱的请求,没想到她考虑了片刻,竟然答应了:那好吧。
克莱尔:......?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挽着手往舞池方向去了,还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季清名比郁晚冬要高大很多,因此他揽着她的腰,转起圈来的时候,几乎可以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真是离经叛道、伤风败俗!
心里这样想着,克莱尔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根本离不开那两个人。他紧盯着季清名放在郁晚冬腰后的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心,彼此对视的眼神......该死!跳一场舞而已,有必要一直看着对方吗?
一团无名火淤堵在胸中,克莱尔气不过地往下灌酒,几支舞的功夫,他身边的托盘已经堆满了空杯。等那两个人终于跳尽了兴,季清名乐呵呵地走回来,却被他酡红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哼!克莱尔阴阳怪气,你倒是挺能跳啊。
不然一直在这里看你的脸色吗?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事都不如你心意?季清名皱起眉,他看起来真有点困惑了。
我以前没发现你喜欢和alpha跳舞。你从来都没有邀请过我。克莱尔不肯放过跳舞的话题,但他的话显然让季清名有了误解,后者惊吓地退了一步:你、你不会想和我跳舞吧?
做什么白日梦呢?克莱尔觉得自己有点上头,伸手扶了扶额,我问你为什么要和郁晚冬跳舞。她是个alpha。
季清名想了想,笑了起来,竟然还有点羞涩: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和别的alpha跳舞,比如说你——他挑挑眉尖,露出一丝隐约的嫌弃,——但是晚冬就没关系。虽然她也是alpha,但我总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
克莱尔的心里忽然敲起了警钟!
季清名话语中流露出的对郁晚冬的特殊仿佛触碰了他的某根神经,让他怎么坐都不舒服起来,看着眼前的好友,更是从头到脚的不顺眼。季清名忽然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怎么了?他喝得太多了,思维开始变得迟缓。
季清名谨慎地措辞:就好像......我们是敌人。
敌人?克莱尔茫然地看着对方,一晚上的情绪如迷雾般在他的脑海中浮动,却似乎因为这句话渐渐散开了。
他忽然浑身一震。
那天晚上克莱尔辗转反侧。酒精本该让他的大脑沉重异常,可是想着季清名的话,他却越来越感到可怕的清醒。
季清名问“对方是你喜欢的人?”时,“喜欢”这个词几乎是立刻激起了他的强烈反应,让他下意识地否认了这个可能;可是他说“好像我们是敌人”,却得以从另一个角度,让克莱尔去回忆、思索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越想,他越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难道他真的喜欢郁晚冬?她可是个alpha啊!
可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为什么会对季清名和她的互动如此在意,一整个晚上都如鲠在喉?
睡眠质量一向极好的克莱尔,在这个明月高悬的晚上,人生第一次失眠了。
“这是被打了吗?两个大熊猫眼。”第二天去上学,还惨遭季清名的嘲笑。
可恶!
这便成了克莱尔的一个秘密,一个他不愿吐露、想起来便要焦躁万分的秘密。尽管如此,他却不能克制地去关注郁晚冬的一举一动,看她每天和郁照先一起来上学、一起放学,和学校里的omega们(包括他的妹妹)举止亲密,甚至有时她的管家也会来学校里找她,给她带来落下的书或者是药。她的管家是个beta,名字似乎叫宁和(哼,连管家都换得这么勤!),对她的举动在克莱尔看来总有些过于亲密。就连季清名,也可以亲亲热热地叫她“晚冬”,揽着她的腰跳舞!
郁晚冬就像一只无知无觉的花蝴蝶一样,在他的底线上尽情跳舞。
转折点出现在一个月后的一场酒会上。原先这不过是一场商界再普通不过的酒会,克莱尔作为他爹的继承人理所当然地出席了。到了地方后,他先四处张望,看郁晚冬有没有在这里——瞥见她的人影后,他一下子开心了起来,随后马上又唾弃起了自己的开心。
没出息!
他原本以为这次像往常一样,应付一番后就可以离开,可是没想到他的父亲搞了点花招,带他到和家里的一个合作伙伴面前,而那个合作伙伴身边,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omega女孩。
看到她的一瞬间,克莱尔心中就警铃大作。
“——这是我的女儿,米歇尔,正在上大学。”合作伙伴笑呵呵地说。
克莱尔的父亲看了他一眼:“那么,和克莱尔是同龄人?”
果然!
两位父亲觥筹交错一番后,就把克莱尔和米歇尔赶到了一边,意在让他们交流感情。米歇尔是个活泼开朗的omega,笑起来有两枚甜甜的酒窝,她与克莱尔讲话,他就算十分头痛,也不愿意对她恶语相向。
“你喜欢喝酒吗?”
“嗯?一般吧,我很少喝。”
“那你来这种地方,可真要头痛了,”米歇尔俏皮地眨了眨眼,从走过的侍应生托盘上取下一只酒瓶,“我也不喜欢喝酒,不过我觉得这种起泡酒很不错,你可以尝尝。”她倒了一杯玫瑰色透明的酒,递给克莱尔。
他知道,omega们都喜欢喝这种酒,甜甜的像汽水。可他是个alpha!他不喜欢。
“好吧。”他叹着气接过来,一饮而尽。
“怎么样?”米歇尔问他,他抿抿唇:“就是这种酒的味道,甜的。”
但是还有一点苦。
米歇尔依然期待地看着他,他勉为其难地夸赞道:“还不错。”
“哈,”omega忽然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我很高兴你喜欢。”
她朝着克莱尔倾过身来:“我很喜欢你这种类型。长得好看,身材很棒,看起来脾气不好,实际上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呢。”
现在的omega都这么大胆吗?见了一面就说什么喜欢他这种类型,还直接夸起身材......米歇尔身上幽幽的香气钻进克莱尔的鼻尖,他一时目眩神迷起来:“是......是吗?”
她的笑容越发深了:“当然。我保证你也会喜欢上我的。”
克莱尔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烫了。与此同时,一股难言的燥热在他下腹处盘旋,渐渐地往下走去——
他猛地睁大眼睛!
“你是不是喝醉了?楼上有休息的地方,我带你去吧。”米歇尔贴心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她柔软的身体甫一贴住克莱尔,他就整个人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
米歇尔笑而不语。
克莱尔的脑子电影般回放了一遍方才种种,从他们坐下,到她拿酒,他喝酒,简短的对话,最终定格在她说:“我保证你也会喜欢上我的。”
靠!她的重音居然落在“上”这里!
米歇尔胜券在握:“我们走。”
“等、等一下!”电光火石间,他居然准确定位到了郁晚冬,她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靠着一张长桌吃巧克力慕斯,她看起来很高兴,大概慕斯很好吃——该死,都这种情况了,他居然还关心这个!
“我没有醉、我晚上还约了朋友,她,她就在那儿!”克莱尔语无伦次,甩开米歇尔,就朝郁晚冬大步走了过去。他无暇去顾及身后omega的反应,隐约听到她疑惑的声音:“......alpha?”
“干什么?”
被他拉进洗手间的郁晚冬显然十分困惑,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觉得自己要炸开了,只能喘息着在她身上磨蹭起来。
她立刻明白了眼下的情况,露出调侃的微笑:“怎么?”
克莱尔痛恨她的淡定,却更痛恨自己竟然只想到要找她。他颤抖着把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那冰凉的触感一瞬间就让他痉挛了。他咬牙:“我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她的手安静地放在那里,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好整以暇地旁观他的焦躁。克莱尔无法,只能自己盖着她的手,上下动作起来:“嗯......反正你......啊......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的大脑在一片高热中,想起了曾经在浴室里的荒唐。那片记忆原先被他刻意遗忘了,因为一个正常的alpha,并不会与另一个alpha做那样的事。现在想起来,他大概从那个时候起就变得不对劲了吧?不仅没有觉得她恶心,反而还想着她出来了。
“真有意思,不是在浴室,就是在厕所。”郁晚冬忽然说,她的手指动了起来,上下抚摸逗弄着他,让他发出不成调的呻吟。“怎么,克莱尔少爷这是上瘾了?”
“哈......”他只是喘息着。光是她在抚摸他这个事实,就足够让他兴奋了。
她在最后的时刻之前把手抽了出来,但还是溅到了一点。见到她脸上隐隐嫌弃的神色,克莱尔有些难过,又有些心惊。
他还紧紧地抱着她,靠在她的肩头喘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早已知道一切,包括自己的动摇与沉沦。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施舍般地给他,他们的关系好像就在这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与黏腻中成型了——他即将永远被她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