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戏走下来,陈天桥就去看了回放。
他很客观地评价:“心性不错,完全没受你的影响,演的很好,就这还得再磨两天吗?”
蒋导是个老烟枪,吞云吐雾了片刻道:“磨,接着磨。”
陈天桥想吐槽他,老男人不干人事,好不容易碰见个心性耐得住的小姑娘,非得给人家磨跑。
但蒋导就是这样,说一不二。
陈天桥的这段戏,不露正脸,用替身都行。
但他想,人家一个小姑娘都能受得了,他一个老男人要是用替身,怂!
一直拍到下午五点,光影不太行了,蒋导才宣布今天的拍摄到这里结束,而且故意提前宣布了明天仍旧拍这场戏。
季夏橙瘫在椅子上的那刻,差点崩溃,她陷入了自我怀疑,自己真的有这么差?
按照这样的拍摄进度,她的戏份半年也拍不完。
而整部电影的拍摄时间也只有半年而已。
季夏橙今日没有去做足底按摩的心情,丧丧地回了酒店。
蒋导本来又叫陈天桥一块儿看回放,陈天桥说自己腿疼,就不去。
还是同一部电梯,多了他和季夏橙的助理。
季夏橙很郑重地朝陈天桥鞠躬,“对不起,陈老师,是我连累你了!”
再抬起小脸,一副等着陈天桥发飙的样子。
陈天桥被她突如其来的尊敬吓了一跳,仔细看了又看,没在她脸上发现眼泪。
他笑了起来,温和地说:“没关系小季,咱们明天一起加油!”
季夏橙点头,很羞愧地说:“好”,逃下了电梯。
她没被安慰到,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只一心想着,如果明天再不过该怎么办?
季夏橙太丧了,她一回了房间就给盛景打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的一刹那,她正在床上翻滚。
盛景什么都没看清,就只见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也不知道她照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了?”他出声询问。
季夏橙终于露出了因为翻滚而变成了潮红色的巴掌脸,她喘了口气说:“盛景,快点夸我!夸我长得好、身材好、演技好、脾气好!”
盛景勾了勾唇,“夸你是我漫山遍野里唯一盛开的一朵美人花!”
季夏橙嘟囔:“那你这山头可太贫瘠了!”
盛景微微挑眉:“不好嘛!我有你就行啊!”
盛景的表白也没让季夏橙的心情,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季夏橙以要看剧本为理由,挂线了。
她真的要看剧本,没骗盛景,而且哪一场戏都不看,就看这两天演的这一场。
季夏橙是有点狠劲在身上的,她心想明天这条要再不过,她就掐死她自己。
季夏橙没说,盛景也没问,但他知道她的心情不大好。
一挂了线,盛景让司机订机票,这个点儿,能赶上最早的夜班飞机,尚算不错。
他时间赶得很急,满打满算能待在一起腻歪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清晨四点,盛景到了季夏橙住的酒店外。
他抬起冷白的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不声不响地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
按照季夏橙的生物钟,这个点儿她还没醒。
盛景知道的,季夏橙拍戏的时间,要做妆造,要赶去片场,一般五点起床。
但考虑到时间问题,盛景四点半的时候,敲响了她的房门。
季夏橙翻滚了一夜,一开始觉得自己是陷入了职业危机,后面就发现她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失眠危机。
夜里睡不好,白天没精神,前两天打起精神拍的戏都不行,那明天岂不是彻底完蛋!
她尝试了各种催眠方法,数羊都数到三千七百八十九只,没用!
她睁眼看着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冷不丁,就听见了敲门声音。
这个时候的走廊特别安静,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季夏橙仔细听了片刻,确定是自己的房门,她赤着脚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季夏橙并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颤抖,不同于情?欲高涨时的战粟,她的眼眶泛酸,一把拉开门,整个人跳进了盛景怀里,特别没出息地掉了眼泪。
盛景的心揪的很紧,抱着她进了屋,关上门的时候轻声哄:“想我都想哭了啊!”
季夏橙抽抽噎噎地反驳:“…我…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