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倾城轻松的话语,封天妃想笑,她想说这个世界没有甚么所谓的忠诚,所有忠诚摆在利益面前都会不堪一击。但显然对方并不想听她一直以来所信奉的教条,直接将电话掛断,听到象徵通话结束的「嘟嘟」声,她还是有些恍然。
昨天还触手可及的人,为甚么只是一天之差,就离她远去了?
「不行……谁都可以离开我,唯独你不行,倾倾……」
她蜷缩身子歪倒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彷彿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可是她却只能感觉一波又一波冰冷的水朝她袭来,不由分说地想将她侵蚀殆尽。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像是回到小时候那个没有光也不透气的橱柜中,脖颈的铁鍊桎梏着她无法逃离,深陷炼狱。
可是那双捧着糖的手将她拉离了深海,廉价的糖纸慢慢堆叠出一艘小船让她得以在汪洋中漂浮。
所以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她跟月倾城不应该是这样的。
月倾城应该要待在她身边的,就一如童年那样地待在她身边,不会逃离。她们都不应该有所谓的「伴侣」,就连所谓的朋友也不需要,只要有彼此就够了,应该要是这样的。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是从第一次她决心跟月倾城的男友上床吗?还是这次为了达到目的而下药陷害了那个男人?
不对,她没有错,她只是想将她想要的留在身边而已,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会一无所有的。
一遍遍地在脑里不断重复,那阵刺骨的寒意才终于慢慢消退,只是当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时还是软倒了不只一次。成功将自己保持坐姿并得以在沙发上窝着的时候,身体上早已沁出一层薄汗,湿冷的汗水让她并不舒服,不过也没有勉强自己一定要立刻站起来去冲洗掉那股黏腻。
「我该怎么做?倾倾结婚了,我得自己一个人了吗?」无人应答的喃喃自语自她口中流露而出,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不远处洁白的地面,话才出口她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反驳自己地说着:「不,结婚也有离婚的,倾倾一定是被那男人拐骗的,只要我让她看见那男人的不忠诚,她一定会回头的……」
像是从话语里重新找到目标,那双狐狸眼里再次荡漾起了能让人目眩神迷的光彩,失去力气的四肢才像慢慢活起来一样有血液流淌过,能够被她所操控。
她起身去了浴室将浓艳的妆容抹去,脱下一袭红衣,仰头直面墙上花洒倾倒出的水柱。水珠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下滑,些微的痒意从皮肤表面侵蚀,有股空虚从内心深处开始蔓延,可是她却不知如何才能好受一些。
抬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她的额头轻轻抵在透着凉意的墙面,即使有些水珠流进眼里她也没有眨眼,只是维持这样的姿势看着地面。
「倾倾,早点回来我身边,你应该要在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