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戒 第10节(2 / 2)

春日戒 勖力 2003 字 6个月前

    会后,各主管照例会议记录上签名散席。陈总当着众人的面点周工的名,喊的不是职称,是去了姓的亲近称呼,“乘既,你来一下。”

    *

    陈适逢找周乘既没多余的聊。

    总经理办公室会客厅沙发边上,陈适逢冲周乘既来回踱步,叉着腰地回头狠睨老小子一眼,“你说句漂亮话能死吗?”

    “陈总,您全程参会。看见的,我明明有说。”

    “你说什么了,你除了告诉人家你拿下项目的你说了算,你还说什么了,你告诉我!你程序不正义,你还有理了!”

    “我哪里程序不正义了,哪条哪章都有据可查。”周乘既可不是软柿子,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是不会给老板上眼药,“王副总如果是为了我保留一个助理的人事意见,我也跟他背书过的,确实是因为我初来乍到,需要人手。况且,那个助理做事脑子不糊涂,不过是上手慢了点,谁新人期没出过篓子,我也出过,还不是被您保留到今天,您说是不是,陈总?”

    “你可别喊我陈总,我喊你周总得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暂时寂然。

    陈总大病初愈,不易操心动任何肝火。烟酒茶一概全戒了,妻子怕他办公室还偷着犯烟瘾,甚至叫人在这里装了烟感器。眼下,他恨铁不成钢得很,哪怕挨批的人都识相闭嘴了,他依然觉得不够,骂骂咧咧道:“恃才傲物你干脆出去单干吧,你单干也得有个容得庸人的肚量,容不下非我族类的人本质上还是一种无能。”

    周乘既扯扯嘴角,提醒陈总,“一来,您别单独约见我的时候动怒,我怕难与您太太千金交代;二来,您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做事用人,就是要亲自背调。我连数据都信不过别人经手的,更别说人。”

    呛人的周乘既又回来了。陈适逢气得要拿案上的文件丢他。

    外界许多声响,陈适逢不是不知道。包括那没影子的招女婿传言,陈适逢只当无稽之谈抛之脑后。

    他是知道周家家世的。周家在y城名望很盛,周乘既的奶奶至今还高龄风雨无阻地定期出妇科专家诊。

    当初心扉来初潮,姑娘家的月经能陆续来潮月余不断,愁坏了陈适逢夫妻俩。

    辗转托人,才去到y城找到了蒋主任看诊。

    陈适逢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周乘既的家世,他也亲自打电话给奶奶算是孙儿上阵背书了下。

    自那以后,陈适逢才动了笼络周乘既的心思。

    凡事皆有迹可循。

    陈适逢和p城那头的合伙人说笑过,那样家庭出来的孩子,有点公子哥的脾气,也说得通了。

    反而自洽了这份公子哥的脾气,陈适逢更中意老小子了。

    周乘既未必是个能创业饮那哈巴苦的人,但一定是能替他守业护航的主。

    就那份说一不二,你爱谁谁的劲。陈适逢说,像极了当年的他。

    合伙人几个看老陈这么相中周乘既,干脆撺掇着,那就留在自己身边,以后招驸马吧。

    陈适逢很有自知之明——

    周家的根基,不恋权,不逐利。

    上头两代夫妻都和睦恩爱,足见家庭教养、氛围了。

    这样的家庭,找姻亲家,一不会慕强,二不会屈下。

    别说心扉还是个半大孩子;即便女儿和周乘既年纪相当,陈适逢也不会允许的。

    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秉性了,咋咋呼呼没个头脑,摊上周乘既这种心思深沉的,不谈能不能拿捏住人家,就各自性情,活像了那小鸡毛崽子扔进那烧红的锅炉堂子里,最后连个骨头影子都没了。

    他和妻子说过的,有些如同影子般际遇的后辈,成不了一家人,那就成为一路人。

    陈适逢摆明了要栽培的继承副手,他自然得明里暗里地替他联络筹谋。

    会上上不得台面的龃龉,陈适逢预备就这么揭过去,回到自己办公案前,话家常般的口吻主张道:

    “晚上我牵头,约老王他们几个一起吃饭。你做东。”

    周乘既向来反感这些和稀泥的酒局,刚想喊冤,我这个项目的绩效一个子没见到呢,我来这里您一顿接风酒也没摆过,倒是我还先搭出来一顿。

    话未出口,微信进来讯息。

    他当工作消息点开来看。

    消息栏这一会儿就不少的红点未读提醒,但有一条,他有点意外。

    是姜柏亭的独女,周六那天的姜小姐。

    对话框未展开前,只提示[图片]样式。

    周乘既点开这一条,随即,图片缓存到手机屏幕最大化,是张……从成片角度就可以判断的自拍照。

    却不是自拍的脸,而是一截脖颈到锁骨处的照片。

    那纤细的脖颈到一字型锁骨处,安全无虞的范围。除了透露出来的主人天赋性的白,再就是她自己折磨自己的所谓“液断”效果罢。

    还有点模棱两可的红。在锁骨处。

    无疑,即便是姜小姐的微信,周乘既也武断地判定,消息出自谁个没头脑之手。

    这头,陈适逢在案前要某人个准话。“晚上七点,你给我腾出时间。”

    周乘既闻言,从手机上移开目光,依旧四平八稳的面貌,口吻听起来却不那么规训,“什么?”

    陈适逢只当老小子三心二意不愿去,

    实则,正主是忘了……刚才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