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上午补初中课程,下午补高中课程;一三五数学,二四六英语。其他科目如有需要,可以晚上单独授课,价格另议。
补课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一个月下来,梁时赚到了创业路上的第一桶金。
就是苦了李小彤,被迫在家给学生们端茶倒水,时不时还要跑腿买个瓜子冰棍,一个月瘦了好几斤。
都是放暑假,为什么自己就过得这样惨!
不过,当她看到梁时拿着一只信封,上头写着“李小彤七月工资”,到嘴边的牢骚就一口咽了。赶紧一个猴跳把信封抢过去,跑回房间的时候还掉了一只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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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时给耳东转了3000块钱。
“我知道当辅导费远远不够,就是一点心意,拜托你收下。”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也不容易,我现在才体会到赚钱的辛苦。”
陈琛坐在乐声震天的酒吧里,看着这3000块,挑了挑眉。
梁时大概把他当成了勤工俭学的学生,之前还问他要不要再接别的单,生源和价格她来帮忙谈。陈琛知道她最近在赚学费,只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块表卖掉。
他把3000块退回。
“我可不便宜,等你多凑一个零再说吧。”
梁时发来一个猫猫哭泣表情。
陈琛退出微信,桌上几个公子哥还在推杯换盏。说是给陈琛送行,结果几个人自己喝得东倒西歪。其中一哥们儿搂着一个短裙兔耳的啤酒妹,说什么都不让走。
啤酒妹看着年纪不大,脸袋儿倒是长得清丽可人。她想挣扎又不敢,怕得罪这位金贵的客人。
陈琛忽然出声:“给我看看酒单。”
啤酒妹如蒙大赦,忙不迭地从男人怀里钻了出来,来到陈琛跟前。
陈琛刷卡,买下了她一整晚的任务额。
哥们儿大笑:“原来陈少喜欢这款!”又呵斥啤酒妹:“个不懂事的,还不快谢谢陈少!”
啤酒妹战战兢兢地要给陈琛倒酒,被陈琛抬手拒绝。
这个局到半夜终于散了,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陆续被自家司机扛走。陈琛从酒吧出来,手拎外套搭在肩上。夜风吹得他额前短发轻拂,整个人一派清明模样,看不出醉意。
张叔的车停在不远处,他正要过去,身后酒吧里跑出来一个姑娘。
啤酒妹下班了,脱下了短裙兔耳,也洗去了妆容。
她跑过来跟他说谢谢,陈琛点点头,正要离开,姑娘忽然递过来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一脸羞涩地望着他。
“别误会,就是看你头发不错。”陈琛脚步没停,开门上车。
啤酒妹摸着自己栗色的长卷发,愣在原地。
*
帝都,梁宅。
吴薇带着佣人给梁昀准备出国的行李。东西太多,她拿着单子改改画画,觉得什么都要带,什么都不够。
崔管家在旁边笑着劝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太太纠结是正常的,要不要和小姐一起商量看看?”
吴薇仍盯着单子,皱了皱眉:“她懂什么,来回就知道穿那么几身,搭配更是乱来。上回去徐家生日派对的时候还不够丢人啊?”
崔管家笑着宽慰道:“都有个过程嘛,小姐天资聪慧,上了大学自然就开窍啦。”
吴薇轻叹一声:“是我这个当妈的做得不好,没教会她这些基本常识,自然少不得跟着受累,比不得小时……”她忽然顿住,不再继续。
周围一阵安静,没人敢接话。
连崔管家也深埋着头。
过去一年,吴薇经常会这样不经意地提到梁时。可只要有人附和,说起任何和梁时有关的回忆,吴薇就会立刻翻脸。久而久之,“梁时”变成了梁家的禁词,除了吴薇本人,谁也不许提。
连梁秋声都发现了太太的异常,他把这归结为母爱的纠结,自己也不怎么提了。
梁昀从外面回来,看到一地的行李,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家远赴美国,心情也有点无奈。
她并不热衷留学,之前的成绩就一般,英语更是差到离谱。转到国际学校后,全英文教学如听天书,让本不富裕的成绩雪上加霜。
妈妈给她请了好几位老师,一年之内要夯实高中课程,要提升英文,还要时不时在课余时间参加这家的派对、那家的宴会,搞得梁昀疲惫不堪。
“有钱人家的女儿真不好当。”梁昀忍不住感慨,“要美,要有见识,要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真累。”
像她这种半路出家的尤其困难,梁昀很清楚,表面上再怎么粉饰,骨子里还是改不掉小镇味儿。她自己并不介意,就是看不得妈妈失望的眼神。
梁昀从小没有妈妈。当初吴薇找到她,她非常开心,不光因为变成有钱人,更重要的是,她也有妈妈的疼爱了。为了独占这份疼爱,她甚至说了一些诛心的话把梁时逼走。对这事,她也不觉得愧疚,鸠占鹊巢,本就该各归各位。
妈妈对她很好,衣食住行,无微不至;可是妈妈的期待也很高,样样都要她做到最好。
令人不解的是,以前对梁时,她好像并不是这样。
还有更要命的——妈妈总是让她去接近陈琛。
刚刚得知两家婚约的时候,梁昀只觉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