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干脆把眼泪都蹭到他的胸口上,闷闷地说:“刚才撞到鼻子了,疼的。”
陈琛失笑,勾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仔细打量。梁时有一瞬间的恍惚——太近了,是突破安全距离的近。
下一秒,陈琛蹙眉,盯着她下巴上的伤口问:“这是怎么弄的?”
梁时顿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一把捂住下巴,心虚地说:“没怎么,我自己不小心划的!”
开玩笑,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和孔珍珍为了他互搏来着。
陈琛不知道信没信,他盯了一会儿她的脸,又闻了闻她的头发:“怎么有股咖啡的味道?”
梁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打挺从他怀里跳出来,讪笑着跑回玄关重新穿上拖鞋。过了一会儿,又哒哒地跑回来,对着陈琛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今天上午到的。我说过,如果事情顺利,会提前回来。”
陈琛忽然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里走:“至于为什么没给你打电话……”
他带着梁时来到一间南向的次卧,这是整个房子里采光最好的一个房间,透过落地窗,还可以看到远处平台上的花墙。
梁时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本在保姆房的行李,全部被搬到了这里。
“未经你同意,动了你的东西,别生我气。”陈琛推着她往里走,“为了弥补我的过失,这是赔礼。”
梁时看着他打开次卧的一排超大衣柜,除了自己之前的衣服外,所有的空间都挂满了崭新的衣裙——是olivia bandet一整季的jsg秋冬新款!
梁时彻底呆住了。
陈琛在她身后说:“在巴黎的时候碰巧经过总店,他们的档案里有你的尺码。款式我也没挑,全部订了,你就捡喜欢的穿,不喜欢的随意处置。”
他把头探过来,调笑道:“卖了换钱也行。不是说卡上没钱了吗?”
梁时转过身,扁了扁嘴:“是没钱了,路费都是找小方借的。”
陈琛叉着腰看她:“你倒是大方,两千块说赔就赔。meursault的酒卖八百的也有,怎么不知道变通?”
梁时不高兴了:“对方好歹是女明星,我对上她,气势不能弱啊,两千块听着比较……威风嘛。”
眼看陈琛又要憋不出什么好话,梁时立刻推着他往外走:“你出去,我要试衣服了!”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梁时倚在门后,深深地缓了口气。
整面墙的衣橱大敞着,像是对她无声的邀请。那些衣服一件件有条不紊地排列着,哪怕看不到正面,依然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精致漂亮。
梁时走过去,执起一条连衣裙的下摆,轻轻地摸了摸。
缓缓放下,又将衣柜的门一扇扇关上。
她最终一件也没有试,只是把自己的旧衣服重新理了理。忽然间,梁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立刻跑去翻看床头柜的抽屉。
原有的东西都被搬了过来,包括那本杂志。
那盒潮掉的烟却不见了,被一整条崭新的女士香烟取代。
香烟的外盒上还贴着一张便签纸:
【吸烟有害健康。】
梁时捏着那张纸,微蹙的眉头渐渐松缓,无奈的愁绪又爬上眼角。
她颓然地瘫坐在地板上,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很久都没有起身。
*
陈琛发现,最近梁时有些奇怪。
三天了,他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回家,梁时就和从前一样,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迎接他。她甚至又开始尝试新的菜谱,甚至自创了一些陈琛从来没喝过的口味怪异的汤。
晚上,梁时不再扒拉着纪录片一直看,也不再抱着电脑写稿或者剪视频——她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追剧。
陈琛从书房出来,在梁时的身旁坐下,就着她手里的平板也跟着看了一会儿。
“好看吗?”
梁时抬起眼,朦朦胧胧地点头:“好看啊。”
“讲的什么?”
“啊?”她一副被问到的样子,随即指着屏幕上的人说:“就是这个男主暗恋这个女主,然后女主又喜欢男二……”
陈琛睨着屏幕:“这个不是女主,是男主他妈。”
“是吗?”梁时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认错人了,有点尴尬,“演员看着挺年轻啊,哈哈。”
陈琛叹了口气,把平板从梁时的手里抽出来,盯着她的眼睛问:“这几天为什么不去电视台?”
他又指了指远处的笔记本电脑:“文案呢,怎么不继续写了?”
梁时低着头,知道彻底遮掩不过去了,只能如实交代道:“因为项目被叫停了。”
“理由?”
梁时只能拿出全部演技,继续装傻道:“可能他们有其他更看好的项目吧。”
陈琛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把她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梁时愣愣的,也不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