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序心中酸涩不已——究竟是怎样的父母,能放任孩子的病,叫他沦落到这种地步?!
“小鹿,你的父母呢?”盛霜序本不该多问的,他不过是个局外人,就算得知真相也很难做些什么,“为什么你会和梁烧住在一起?”
“我离家出走后遇到梁烧了,他收留了我,”小鹿挠了挠头发,说,“我爸妈……他们总要把我锁在地下室里——对不起哦,盛老师,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
盛霜序一愣。他完全不敢想象小鹿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盛霜序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戳痛了小鹿的伤口,赶忙说:“应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问这些的。”
“不啊,盛老师,你不需要和我道歉,”小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盛霜序看,又稍稍贴近了他,“我说出来的都是我想告诉你的,不想说的我也不会说,所以你没有冒犯到我。”
“可以让我拒绝的话题,对我来说都不算是冒犯啦。”
盛霜序回过神时,小鹿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小鹿仰起脸,软软地说:“盛老师,你可以吻我吗?”
盛霜序看着小鹿澄澈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同性的接触都不叫他那么排斥了。不过理智很快回笼,将他从混乱中抽离出来。
不,他眼前的男孩就算长相再漂亮也是个男孩子,他的动容也只是一时心软罢了,他对男人的触碰依旧保持着无法容忍的厌恶——一定是沈承安长久以来的羞辱,叫他也逐渐变得不正常了。
盛霜序涨红了脸,所幸室内光线昏暗,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小鹿引得他再一次对未知产生了手足无措的迷茫。
但他唯一所能确认的是,小鹿对他的“喜欢”绝非是爱慕,而是病症错乱后带来的一时荒唐幻想。
小鹿不懂事也就罢了,作为一个成年男性,盛霜序决不允许自己做错事、受一个孩子的引诱。
盛霜序单手推开了小鹿越凑越近的脸,严词拒绝说:“不可以,小鹿。”
“这种事情要和你真正喜欢的人,而不是我。”
小鹿狡辩说:“盛老师,我喜欢你啊。”
盛霜序下决心拒绝他,说:“你分的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欲望吗?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想和我那个……”
盛霜序有点羞于启齿,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合适的词来:“……睡觉?”
小鹿不说话了。他从没思考过这种问题,他只想和盛霜序睡觉——能和他睡觉的人是盛霜序更好一些,不是他也没关系,小鹿已经习惯对男人说“我爱你”了。
他从未获得过爱,也从不知道什么是爱。
小鹿就像打蔫的花朵似的,他无法回答盛霜序的话,整个人又蜷缩了起来,可怜巴巴地问:“那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一个人睡太冷太黑了,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