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明显有点吃不住力气,手臂剧烈地打起颤来,那人见一击不成,就要抽了木棍挥第二下,沈承安用完好的手抓住了棍头,正想要夺,其他人的木棍又落了下来,他猛地扑到盛霜序身上,将他紧紧护在怀里,棍棒就如雨点似的密集而重重地落在他背上。
血腥味直冲向沈承安的喉咙,叫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那一瞬间的沈承安压根没想太多,身体就已本能地行动起来——他一声没吭,紧紧攥住了盛霜序的肩膀,随着棍棒落下的动作全身发颤,下唇却已咬出了血。
盛霜序倒吸一口冷气,就算他再恨沈承安,也绝对不能叫他为了自己被活活打死,盛霜序顾不得那些人的围殴,伸手就要把沈承安拽离开。
木棍啪的一声落在了盛霜序护住沈承安后颈的手背,恰好直接击打了他的指骨,钻心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盛霜序的手也随之失去了知觉。
盛霜序痛呼一声,连带着手臂都失去挪动的力气,就僵硬地挂在沈承安脖子上,直疼得挤了满眼的泪水。
那男人看了半天,见沈承安往地上呕了口血,还死死地护着身下的人,顿时皱紧了眉头。
男人喊了一声:“停手吧,别打了。”
抡着棍子的人才终于停了手,男人嫌恶地看了眼沈承安,说:“把他们一起带走,把这洋杂种打死了我们不好交差。”
男人便没再执意要处理盛霜序,只叫人夺走了他的背包,口袋里的手机也被翻了出来,好在屏幕已经熄灭了,电话也没持续打,便没被发现他按过紧急呼救,那人直接把他的手机丢到地上,一脚踩烂,二人就被五花大绑地塞进了汽车的后座上。
盛霜序只有手受了伤,惊吓过度之后精神高度紧绷,脑袋相当清醒,而沈承安就受苦得多,他受了一下午的冻,又挨了顿毒打,刚一坐在座位上,就虚软地倒在了盛霜序肩膀上,脸颊滚烫,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盛霜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焦急得很,直怕他这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但他们的嘴巴也被裹了条胶布,他想问问沈承安的情况,此时都说不出话来。
开车的人一路都没说话,副驾的男人也不说话,只摆弄着他的手枪,整个车内都弥漫着诡异的沉默,盛霜序看着窗外高速闪过的建筑,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天蒙蒙亮的的时候,盛霜序依旧因恐惧和紧张精神得很,开入了一片荒地中时,汽车才终于停了下来,沈承安依旧晕晕乎乎地枕着盛霜序的肩膀,随着刹车的动作猛地往前一倒,差点一头戳到前方的靠背去。
沈承安这才艰难地张开了眼睛,他的脸色很不好,几乎白的没了血色,他虚弱地向盛霜序身边凑了凑,温顺地用额头抵了抵盛霜序的脸颊。
在这种时刻,盛霜序也情不自禁地垂下了脸,压住了沈承安的发旋。
他们真的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种地方了吗?盛霜序想,果然沈承安总会给他带来各种灾祸,这下连沈承安自己都要被搭进去了。
前一刻盛霜序还恨沈承安入骨,边吵架边恨不得再也不见他,下一秒俩人就变得相依为命,开始抱团取暖,真是何等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