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序抬脚去踹沈承安的肩膀,骂道:“滚下去睡觉。”
沈承安侧过脸,吻了吻盛霜序的脚心,引得盛霜序手忙脚乱地往后缩,沈承安才从床上爬起,老老实实地躺回了地板上。
盛霜序顿时没了睡意,他只是翻了个身,就牵引得脖颈火辣辣地疼,盛霜序愤愤地闭上眼,背后却传来沈承安餍足的鼻息声。
沈承安一夜倒是睡得舒服,盛霜序后半夜怎么也睡不着,直到第二天起来,掌中还仿佛残留着夜里的余韵。
他光是一想,就觉得指尖发烫。
盛霜序向来起得很早,失眠引得他精神不大好,做早饭煎蛋时微微失了神,蛋清糊了半块,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盛霜序便把它倒进了沈承安碗里。
盛霜序只会给家人做饭时为了营养均衡和口感费心思,到他自己和沈承安住在一起后,冰箱里就有什么就吃什么,他自己不挑,沈承安也没得挑。
沈承安基本什么都吃,无论盛霜序做什么饭,哪怕只是煮个泡面,他都能笑嘻嘻地说“好吃”。
到底是人傻了,盛霜序想,傻了的人至少会听话,都没以前的沈承安讨人厌。
他往平底锅里又打了一颗蛋,热油滋起蛋液的清香,笼罩了整个小厨房。
沈承安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盛霜序所在的位置跑,因为盛霜序再三警告他不许在自己做饭的时候进厨房,沈承安便也不敢再往里走,他宽大的手掌贴住厨房的玻璃门,渴求地往里面看。
“老师!”沈承安兴冲冲地说,“我能看见东西了!”
盛霜序手腕一抖,煎蛋漂亮地在半空中翻了个个儿,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你看见什么了?”
“虽然看不大清楚,”沈承安解释说,“但我醒来的时候,右眼就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到光了,也能大体看见东西——”
啪的一声,盛霜序的锅差点没拿住,重重地摔在灶台上。
盛霜序关了火,猛地拉开玻璃门。
沈承安手还扒着门,他的视线并不清晰,只看见了个黑漆漆的影子走了过来,他一时没来得及躲,差点就随着惯力往前摔倒,他手忙脚乱地抓住旁边的墙壁,恢复了一点视力的眼睛逐渐锁住了盛霜序的脸。
沈承安在医院里治疗之后,医生要求要静养,情绪也不能太波动,只是他中途因各种事故折腾了太多,虽然有好好吃药,但恢复得相较其他病例要慢很多。
这种病很难再恢复到原本的视力,能恢复多少,还得看沈承安自己的身体情况。
盛霜序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他探出手指,有些发懵地问:“你能看见我的手势是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