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生出仓促告知老师、导致老师难过的愧疚,还有被老师亲近后的、自私的窃喜,两种情绪黏黏糊糊地缠在一起,快要冲晕了沈承安的大脑。
沈承安嘴巴笨,便更喜欢用动作表明自己的情绪,他想要抱紧他的老师,更想要宣誓主权似的亲吻,以此来给予他的老师安全感。
但他的老师并不会理解他的冲动,他便忍住了。
沈承安耳根微微发红,笨拙而紧张地安慰道:“老师,你……你不用和我道谢的。”
盛霜序逐渐冷静了些,沈承安的心跳声在他耳边越来越响,竟莫名使他心安许多。
“你不要难过了,因为是我要帮你的,我压根不需要你的道谢,”沈承安还在费力地说些安抚的话,“就算最后没能成功,我、我也会想尽办法帮你的。”
正在这时,盛霜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这才赶忙挣脱沈承安的怀抱——盛霜序竟还因此有了几分不舍,他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连带把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都抹去。
沈承安眯起眼睛,试图偷看打来电话的人的名字。
他什么也没看清,心中对来电人的不爽和嫉恨几乎要涌到脸上去,但他不想在老师面前暴露自己所想,只能把注意力再引到盛霜序身上去。
他的老师真漂亮。沈承安想,心里的恼火也逐渐消退了点,他还是想亲吻他。
盛霜序的眼睛水润润的,眼眶红了一圈,他的面色随着电话谈话的深入愈发凝重,沈承安隐约察觉出盛霜序的情绪变化,心中也随之有些不安。
盛霜序说的话不多,只是随着对面应了几句“是”,就挂断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自称是我的舅舅,他说我妈妈去世了,”盛霜序放下手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算不上难过,“我得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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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霜序的记忆中,他的母亲宁诗慧是个很矛盾的女人。
盛霜序并不清楚真实情况,他从没见过外公外婆,只知道宁诗慧为了嫁给盛宗钰,很早就与娘家断绝了关系,盛宗钰就是她生活的浮木——敢于反抗父母的女人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她敏感而懦弱,面对盛宗钰日复一日的家庭暴力与精神折磨,她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盛霜序最初对生下他的母亲也抱有爱意,年幼的他和盛雨薇甚至会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拦住父亲对母亲的殴打,而他们的妈妈哪怕看着孩子们挨打,也只会哭泣,她明明已遍体鳞伤,却还要一次又一次抱着盛霜序和盛雨薇讲她和盛宗钰的爱情故事,沉浸于过往的幻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