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璞不敢看她,不敢耽搁,连呼吸都异常克制,恨不得憋死自己。放下她,替她盖被子时,他都不知道应该把视线放哪里,哪都触目惊心。一切妥当、逃命地离开房间后,才靠着门框慢慢滑坐下来。大口呼吸。
隐隐能听到屋内人微弱的呼吸声,闻到她衣襟上的酒香中成熟果实的特有的韵。连璞的身心都在经历一场排山倒海般的地震,那些不知道从哪里生的丑恶肮脏的东西肆无忌惮地摧毁那些天经地义、道德律令。
他的头好痛,甚至有些反胃,风吹得他湿透的后背发凉,却热得一塌糊涂。他好像既要冻死,又要热死了。可是,崩溃过后是什么?自责自罚之后是什么?
是极快地接受、隐瞒。
他不能离开李少卿。
绝不能。
——
我会回到你身边。
我会回到你身边。
我会回到你身边。
到底是谁,是什么。
李少卿挑起锦帘刚踏上马车,就被人一把扯过,抱入怀中。佩环叮咚响。
“我好难受啊。我的头好痛。”连璞紧紧地抱着她,头埋在她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沾染的蔷薇水香气。他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又黏糊,可怜巴巴的。
“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李少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松手。
“睡觉啊…”连璞的额头靠在她肩膀,随着手逐渐向后腰试探,吻也逐渐落到锁骨…向下。
他的每次试探都还紧张得颤抖,扑闪的睫毛挠得人痒痒。李少卿往后躲,连璞便跟着走,直到李少卿的背贴在木车厢上。
“连璞。”她用力推他。纹丝不动。
“喜欢李少卿。连璞好喜欢李少卿。”连璞逐渐肆无忌惮起来,他的手探进她的裙底。
“连璞!”车内空间狭小,李少卿几乎被卡在他和木板之间,方才一步步推进时,他的膝盖趁乱卡在她两腿之间。她像一只蝴蝶标本,四肢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间。
“我真的好难受。”连璞隔着最后一层底裤抚摸着她的腿根。抵在她的左肩的额头热得发烫,他握着她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一下一下震耳欲聋 ,“看见你难受,看不见你更难受。只有你只和我说话、不和别人说,只看着我、不看别人,只碰着我、不碰别人的时候才不难受。”
“少卿,少卿。你帮帮我,你可怜可怜我吧。”连璞坐直身子,无助地看着她,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你对我说些好话,你亲亲我。行吗?”
“迷途知返吧。连璞。”
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连璞低下头,敷在她手背上的手松了,李少卿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时。他与她十指相扣,转腕压在她后腰,逼迫着她挺腰挺胸贴近自己。连璞亲得很凶,不顾她的反抗和拒绝,勾缠、啃咬着她的舌头和唇瓣。他知道,比起真做,接吻更折磨她。
李少卿右手的招式被化掉,双手都被束缚在后腰。用的是那日蒙在她眼睛上的纯白锦帕。
连璞终于停下了,他低着头,又是那副少年人特有的娇羞和期待。可舔唇时的意犹未尽洋洋洒洒地出卖了他。他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额头抵住她的脖颈,可怜地说:“您对我说些好话,亲亲我,好吗?”
这是手段,不是目的。这是试探,是规训,是一步一步地把底线往后推。无论怎样,连璞不会收手的。
逢场作戏是逢场作戏,装模作样是在恶心陈天然。哪怕只是靠对那句话的在意,李少卿还没有绝望消沉到放纵自己配合连璞玩这种把戏的程度。
“…”
“没关系。”连璞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曲她散落的碎发,笑着看她时的眼神还是如此纯、热,他轻声说,“时间还长。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