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
他有些难过地想,他从来没找过我。
沈南昭沉默地目送那人背影远去,手捏着脏污的纸巾,一点点紧攥成拳,抵在上腹处。胃里又在抽搐着泛疼,也许连着心脏肺腑,竟让他喉头隐隐发苦。
“叮!”面前的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像是机械造物张开了它的咽喉。
而迟迟等不到猎物,它又缓缓地闭上了嘴,沉默地静候着。
好一会儿,沈南昭终于抬起头,他面无表情地再次按开了电梯。
银色的门缓缓关闭,怪物终究还是将人类吞入腹中,囚禁在了四四方方的空间里。
沈南昭穿着脏兮兮的西装,站在空无一人的冰冷电梯里,就像是一只被剪羽的鸟雀。缓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动了起来——
只见他低头注视着衬衫上乱七八糟的污渍,一点点地揉搓着。就像永远洗不清的泥浆,永远低人一等的过往,总会让他抬不起头。
每搓一下,他的眼眶就红一分。
直到最后,他的眼前水雾蒸腾,氤氲一片,只能取下了眼镜,揉了揉眼睛。
手背隐隐传来温热的湿意,他终于停下了动作,像是凝固的雕塑,欲盖弥彰地掩盖住了所有情绪,只有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着。
停顿了好一会儿,他又揉了揉眼睛。
第7章 引狼入室,引火烧身
沈南昭换好了一套纯黑的正装,等他出来的时候,车辆已经启动了。
发动机微微震颤着,车上的人已经入座。
他径直落了座,心里装着事,就没察觉到车上不同寻常的奇怪氛围。
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就连交谈都是克制小声的,窸窸窣窣,丝毫没有往常那么活跃。
陈安蝶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表情,就像是憋了什么八卦,分享欲让她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最后却只尬笑着挤出了句:“南昭,你的包。”
沈南昭接过了公文袋,他点了点头,客气地坐在靠窗的位置。车门随即关闭,窗外的景色就像是电影胶卷般一般一帧帧掠过。
不知为何,他有些累了,就将头抵在了窗边,任由影影绰绰的阳光在长睫上跳跃,像是精灵在黑白钢琴键盘上飞舞。
陈安蝶见他满脸倦色,也没敢打扰,她犹豫地往后瞥了一眼,心里又轻快不少——等会儿南昭一定会很开心吧!她有些美滋滋地想。
车的最后一排,原本堆积资料物品的地方,现在被临时清开了一个位置。
若带队的是更有资历的经理或者总监,他们一定能认出与那个与杂物作伴的人的身份,更不可能找个犄角旮旯,随意安置这位小祖宗。
可王主管不是,他只是个项目主管。
他自然不知道这个自称沈南昭的“老同学”,恰好在人事部门任职的青年,正是秦氏唯二的继承人,秦董的二公子——秦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