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正朝着傅二爷的方向去,这是兰山墓地的必经之路,避不开的。早上才离开的人怎么又来了……
福祥也看到了,摸方向盘的手一顿,下意识往商昀秀这边看一眼,“继续开吗?”
“嗯。”商昀秀摇上车窗,那抹黑色的人影划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商昀秀好像听到了傅荣卿的声音。
一路无话,夜幕将近,兰山墓园亮了灯,守园人在给园里边的花草浇水,见到商昀秀来热情地招呼他。
一行人顺着楼梯上去,保镖扯开洪锦文的头套,半分不客气地撕下嘴上的胶带,接着和福祥相视一眼默契去山下等。
洪锦文受制一路,重获光明后仍旧死性不改,对着商昀秀继续破口,正骂着,忽然在墓碑上看见商时誉的名字,脸色瞬间发白,如同见了鬼,“商时誉?”
“怎么,不认识了?”商昀秀擦着火柴,自顾点亮蜡烛,接着甩了两下才把火柴熄灭,一缕白烟蜿蜒向上,“贵人多忘事。”
商昀秀折身过来,揪着洪锦文的后脖领,把人半推半就拽带过来,接着毫不留情踹在他的膝盖弯,扑通一声,洪锦文直挺挺地跪在墓碑前。
他对着夫妻俩的黑白照片,以及那两个偶尔会在梦里出现的骇人名字。
“说吧,说你当时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只要杀了我爹娘,你就可以永远快活了?”商昀秀望着墓碑,温柔而热切,就好像那一块冰冷的水泥板就是他活生生的爹娘,是有温度有气息的活物,他说:“可是怎么办啊,你快活一天我就痛苦一天,我爹娘从小疼我,要什么给什么,他们最舍不得我吃这种苦。”
“你,你,什么意思?”洪锦文惊慌咽下口水,凹陷发白的脸颊不知是风吹的还是被这一座墓碑给吓的,抑或是想起当年的事情良心不安,总之他说话在抖,跪在地上浑身都止不住地发抖,狼狈得可笑。
“月满酒楼那场火,你以为把案子雪藏起来就能掩盖自己的罪行?”商昀秀笑了一声,跟着他一起跪在墓碑面前,“我为什么要杀了洪齐柏,你当真以为是私人恩怨?”商昀秀摇头,“我没有这么小气,私人恩怨还到不了要命的地步,是他当年收买警署的人为你压下这桩杀人案,他是共犯,罪有应得。洪齐柏适合当儿子,做人还不够格。”
商昀秀从袋子里拿出一沓纸钱,因为风太大,第三根火柴才擦着火点燃纸钱,“算了,我没有必要帮你回忆当年的错,今天带你来是和我爹娘磕头认错的。”
“做梦,我没有错!”洪锦文咬牙准备站起来。
商昀秀不知从哪里拔出的匕首,面无表情插进他的小腿,之后迅速拔出,就着他的裤子把匕首擦干净,“我爹娘同意你站起来了吗?”
“啊!!”洪锦文觉得商昀秀疯了,疯得彻彻底底,“商昀秀,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你觉得我会有这种只手遮天的能力?在杀了你爹娘以后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