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尽凯让出身边的沙发,叫他坐到自己边上,郑重其事道:“今天来主要和你说关于昀秀的事。”
“嗯。”
肖庭川忽然推门进来了,睡眼惺忪制止道:“我来,这事儿我来说。”
这个坏人,他来当。
肖庭川在他两人对面坐下,桌上有佣人才摆上的热茶,他还没说话,廖尽凯帮他倒了一杯搁在手边。
肖庭川揉了一把脸醒瞌睡,才将茶杯捧在手里,“那个叫州的洋人今天上午出现了,科林的尸体被大张旗鼓地放在警局门口,从前跟在科林身边叫辛苗的少年一口咬定商昀秀预谋杀害科林,不光是他,还有船上其他人也这么说。”
傅荣卿点头,这事儿倒是事实,但不能这么论,当时的情况商昀秀相当于腹背有敌,起码在外人看来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肖庭川接着说:“特意把尸体摆在警局门口,这就等于无形逼我们给一个说法,这事儿如果就这么放着不处理,就要闹到上边去,到时就复杂了。”
傅荣卿:“他们想要什么说法?”
一直没说话的廖尽凯分析道:“不像是只要说法,是逼迫。他们似乎笃定讨要不到这个说法,于是要么赔钱认错,要么将事情闹大。”
“他们要见商昀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肖庭川说:“这么多天我们还没找到人,说不定……”他顿了顿,下半句犹豫了,喝了口热茶才道:“说不定商昀秀的尸体就在他们手上。”
倘若平阳交不出商昀秀,要想息事宁人只有给钱,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就算那帮洋人一开始的目标更狂妄,现在这种双方都有错处的情况下,只能暂时退而求其次。这个算盘打得精,死了一个科林,怎么都亏不了。
“商昀秀没死,他没有!”傅荣卿情绪突然激动,攥紧拳头,夹在指缝间的香烟差不多被揉成了碎渣,零零碎碎落在地上,“如果人真在他们手上,就不会放着科林的尸体等,而是直接告咱们徇私,把事儿闹得越大越好!”
“荣卿,你冷静,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命再大哪能在海上漂四五天,要消息早该有了!”肖庭川走他旁边坐下,“现在的情况是,洋人愿意赔偿他们一方造成的所有损失,但就是揪着商昀秀杀了科林这件事不放,科林背后有一整个家族,势力不容小觑,真只是要赔偿还好,可他们要的是商昀秀,活着要命,死了要尸。”
这话的意思是,不管人是死是活,都要送出去的意思?
“我想办法,让我再想想办法…”傅荣卿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扶在桌上的手止不住颤抖。这大概是病,只要他一想到商昀秀死了,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全身发凉。
竟浑身都在拒绝。
廖尽凯说:“我回过大院把这件事和江婶说了,我们的打算是先把昀秀的葬礼办了,之后的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