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不能细想,想多了心里就有点不爽——有时间跟别人视频聊天,居然没时间给他回个消息。
周祎见余风板着一张脸,还以为是自己把他拉过来当电灯泡惹他不爽了,给他端来水果赔上笑脸:“干嘛呀这是,不就让你给我当个小灯泡吗,你至于冲我绷着一张脸吗。”
“下回这种事提前说。”
“提前说你还会来啊?”
“不会。”
“那不就得了,我还不知道你。”
周祎的相亲对象在洗手间,余风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还把人带家里来了,你不是没意思吗?”
“我可能把人约家里来吗?还不是家里那老两口给我挖的坑,背着我跟人家先约好了,给我打得措手不及。”周祎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太顺着他们了?”
余风嗯了一声:“你才意识到?”
“唉,习惯了,我也没办法,跟他们说话嗓门稍微大点,他们就丧眉耷眼的。”
“你继续习惯,以后这种事还会继续发生。”
周祎皱眉沉默着。
“没什么事就把人送回去吧。”余风看了眼洗手间,“连个炮友都算不上,你把人带家里来。把话说清楚,别耽误人家时间。”
话糙理不糙,更何况周祎还是独居,他爸妈这操作,周祎越想越觉得不合适,有点太过界了。
“我先回去了。”余风站了起来。
“诶等等,有个东西给你。”周祎从茶几抽屉里翻出来一张地下演唱会的门票,“后天,去给我挥荧光棒。”
余风去拿他手里的票,周祎忽然把手缩了回去:“不是白给的。”
“门票钱转一下。”周祎说。
余风转头就走,周祎忙拉住他:“对网恋的小鲜肉这么大方,跟我这就这么抠,不许走,这可是慈善演出,门票钱全都拿去捐款的,好人好事啊。”
余风转过身,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问:“多少钱?”
“50。”
“还挺便宜。”余风给周祎转了50块钱。
“本来就是公益演出。”周祎收到钱,把票递给余风,“谢余老板捧场,好人一生平安。”
“演出地址都在票上写着了啊,后天记得早点来,来了找我,我让他们给你留个好位置。”
周祎的相亲对象正巧从洗手间出来,笑着问周祎:“演出?什么演出啊?”
余风看了周祎一眼。
周祎舔了舔嘴唇,没想藏着掖着,坦言道:“公益演出,就是地下乐队唱唱歌什么的,门票费拿去捐给慈善机构的,你要去吗?”
“好呀,那我们一起?”
周祎笑了笑:“没办法一起,我要上台演出。”
这姑娘有点惊喜:“你要上台唱歌呀?”
“我不唱,主唱唱,我就是个架子鼓手。”
“没想到你还组乐队啊,你不是老师吗?”
“老师不能组乐队啊。”周祎笑了。
“你好厉害啊。”
“爱好而已,瞎玩儿。”周祎说,“你要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就后天晚上。”
“我肯定过去。唔……”她看了看余风手里的票,问,“票怎么买呀?”
周祎就给余风留了一张票,手头没有多余的,他说:“票可以现场买,你到时候直接去现场买就行了。”
其实人家姑娘就等着他给自己弄一张票呢,晚一两天也没关系,自己买的跟当事人给的,意义肯定不一样。周祎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对人家没那个意思,不想表现得那么体贴,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装直男。
lying兑现了自己的话,当天晚上,在谢安屿登录账号之时,又见缝插针地下了一单。
谢安屿现下确实很缺钱,所以即使他并不喜欢在网上陪陌生人聊天,他还是不想放弃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尤其现在租房子住,又多了一笔花销,他想着有条件就登一下号,在空闲时间尽可能多地赚点钱。
后台通知谢安屿客人点单的项目是“买断服务”,为期一天,24小时,在此期间他不能接收其他任何客人的订单,只能为该客户一人服务,“买断”项目包括文字、语音和连麦,视频聊天不包含其中。
看到不用打视频电话,谢安屿不禁松了口气。白天视频聊天的时间限制是10分钟,即使只有10分钟,对他而言也很煎熬。
换了个住处,谢安屿现在每天都乘地铁回家。九点的地铁人流很少,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忙了一晚上,这会儿才想起来某件重要的事。
他赶紧点开某个蓝色的头像,刚要打字,却突然想起平台刚才发的通知。严格意义上来说,小舟也是他的客人,平台已经明确规定被“买断”期间,不能跟其他客人产生任何交流,他要是这时去找小舟,不就违规了吗?
算了,明天再找也一样。
就这样,谢安屿暂时把小舟撂在一边,陪lying聊了几乎一个晚上,到凌晨三点多才睡。
至于对方为什么这么能熬,谢安屿猜大概是因为时差关系。他从聊天中得知对方在国外念书,因为跟身边的同学说不上话,又因为自己喜欢男人却不敢大方承认,才会花钱在网上找虚拟男友,简言之,就是生活太乏味了,在虚拟世界找找乐子。
他对谢安屿说了句挺幽默的话形容自己,谢安屿印象很深——现实世界唯唯诺诺,虚拟世界逼逼赖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