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商业街,橘色街灯映着红色心形荧光灯管,一派暧昧。街角的餐厅,女孩子醉倒在男孩子怀里,嘴巴张合,不知道在说什么情话。
迷醉喧哗的街景却完全无法让李鳞儿喜悦起来,零下的温度被迫穿着露腿露沟的高开叉小礼裙,即使披着章稚松的西服外套,她也冷得发抖。
转角有个大爷在卖纸灯笼,好多孩子拉着家长把他团团围住。
今天明明是元宵节,她却流落在外,还被人羞辱。
呵,也罢,她早就没家可回了。
今天傍晚她正收拾行李准备赶飞机去昆明避寒,想要悠闲地度过为数不多的新春假日,她那比亲人还亲的唯一金主章稚松却突然造访,板着一张臭脸给她丢了件礼裙,要她陪他出席什么家宴,好好打扮别给他丢面。
而后他问也没问,从冰箱里拿了她昨天费了大劲儿才做好的香橙味马卡龙,悠哉游哉地倒了杯白葡萄酒,坐在暖气边上吃了起来。
虽然说是家宴,去的却是CBD中心一家豪华的酒店。
一进到电梯里,迎面就有男子对着李鳞儿呼酒气,想邀她去玩,闻得她倒胃口。
章稚松一巴掌扇过去,那人酒醒了大半,刚想骂回去,正面看过去才发现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悻悻道着歉下了电梯。
那人是边鞠躬边倒退着出去的,跟电视里的奴才似的。
和她是一样的下贱的,李鳞儿想,心里那点恶心化作了心酸。
出了电梯,映入眼帘的就是装饰精美的布告海报,原来这是一个订婚宴,男方和章金主一个姓的。
酒店这一整层都被两家人包下来了,室内以传统中式摆了十几桌,室外花园还摆了音响和烧烤架。来往的人穿着高档举止优雅,还有几个老外,想来在这订婚宴还有生意要谈。
章稚松挽着她径直就往吧台坐。边上一群二世祖正凑在一起玩桥牌,各个都搂了一个美女。他们见着李鳞儿,挑着眉了然地笑。
章稚松点了杯金巴利,酒保刚把酒交到他手上他就一饮而尽,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也不说话。
看来他今天心情不好。
一阵交响乐声传来,是章稚松的手机响了,纨绔的品味还真是“高雅”。他皱着眉看着来电显示,愣是等到人家打了第叁次才接。
听筒里传来温婉的女声:“稚松,我和你哥哥今晚订婚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跑哪去了?”
章稚松手里摇晃的酒杯停下了,即使是隔着电话,这人的声音也对他有很大的影响,他打结的眉毛展开了些,声音也多了几分温柔:“心情不好,在喝酒,你来接我。”
没过几分钟,那女子就来了,许是学过舞,她踩着细高跟却能又稳又轻地走到他们跟前。
她一头光泽茂密的大波浪长发,温婉地挽在一侧锁骨边,细吊带低胸长裙设计极简却优雅飘逸。李鳞儿第一次见到能像丝绸一样轻盈却又能保持立体的布料。
“咚”的几声脆响,是那女子屈起手指敲了敲章稚松的额头。
她埋怨道:“稚松,什么时候找了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也不和哥哥姐姐介绍。”
那女子一点也不吃醋的样子,章金主蹙着眉看起来很是失望。
他不屑地看着李鳞儿,说道:“不是女友,玩玩而已。”
那女子蛾眉竖起,温柔的脸蒙上一层娇美的薄怒,葱白的指抵着章稚松的胸口用力地戳:“好啊你,我和你哥哥忙着结婚的事没空管你,你就学坏了是吧?看来回头要让你哥来训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