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鸟 第200节(2 / 2)

夜阳鸟 余姗姗 1886 字 7个月前

    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拒绝和意兴阑珊。

    靳疏也沉默了。

    他只是看着野而已,心思还是细腻的,通过语气和遣词就能分辨出黎湘的心境变化。

    很奇怪,也很微妙,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分割点就从巴黎之行开始。

    靳疏脑子转得很快,在还没整理清楚来龙去脉之前,就已经做出明确的判断。

    靳疏的语气也从热情转为冷淡:“这算是利用完我了?”

    他还真是敏锐。

    黎湘也不打算遮掩,这一套对靳疏没用:“你我之间一直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一次我没有欺骗你。”

    这倒是,她从一开始就很坦诚。

    靳疏不语,她坦诚并不代表他不介意。

    黎湘又道:“靳疏,你什么都有了,何必在这点事情上这么小气。怎么就跟我过不去?要不要我猜猜看。”

    她的语气很低也很温柔,从听觉上实在让人计较不起来。

    靳疏冷哼:“好啊,我想听。”

    黎湘:“因为你还没腻,你觉得不甘心。我不知道怎么让你顺气,如果我耐着性子跟你周旋,你一定会察觉,你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你,会更不高兴。可你想想你在东南亚,那些巴结你,与你结交的‘朋友’、‘伙伴’,他们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还是喜欢你的手段,你的钱,你的狠毒?你明知道拜高踩低的道理,怎么不跟他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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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这番话黎湘本不打算说,有时候半遮半掩、心知肚明反而更有助于关系平衡,但现在她情绪不佳,靳疏又有点蹬鼻子上脸,她懒得再应酬。

    或者这样说,自从拿到那对法国夫妇的票数,她已经不再需要求着哄着靳疏了。这本就是维系他们关系的基础,如今基础没了,她又何必?

    再说对于靳疏这种人,虚伪一两次他会觉得有趣,次数多了他就要挑三拣四、指指点点,横竖都不对。

    她并不想与他为敌,但不管是继续现有关系还是转换成其他合作关系,他们的相处方式都要改变。

    有时候直接一点反而更好。

    黎湘:“我知道这些话不好听,但都是真话。我以前对你说了那么多假话,你一直在计较。我想咱们不如都坦诚一些,真正合作一把,彼此都拿到好处,再进一步评估是否要继续合作,怎么样?”

    靳疏又一次沉默了。

    可他这会儿没有丝毫个人情绪,到底是靳家人,写进基因和自小耳濡目染的培养在这时占据了上风,取代了本能。或者说,它们早已变成了他的人性一部分。

    合作、生意、利益,这直接唤醒了靳家人的血脉。

    靳疏也换了一副语气:“你要怎么合作?”

    黎湘:“合作么,自然要平等,互惠互利。稍微吃点亏没什么,但不要吃太多,要有来有往。这次我吃亏,下次换你吃,这才能细水长流。”

    靳疏又换了一种笑声,典型的靳家人:“看来你已经想好合作内容了,说吧。”

    “有点难度。”黎湘说:“我想让一个人消失。就算做不到,最低限度也要让他付出半条命的代价。”

    “什么人,这么恨他,还是碍着你事儿了?”靳疏问道。

    这要是换做几分钟前,他大概会用另外一番语气,甚至会提出替她出面摆平。

    可现在靳疏已经看出来,黎湘放弃了自己最容易利用的女色,而选择“合作”,还说要平等,显然这件事并不是女色就可以趋势的。

    思路走到这里,靳疏想到一个人,同时也想到黎湘在离开巴黎之前与他的对话。

    靳疏问:“这个人该不会跟我一个姓吧。”

    黎湘用笑声回应。

    隔壁的声音持续着,电话两边的男女却在讨论最冷酷的杀人生意。

    “这么绝。”靳疏说道:“用靳家的矛对靳家的盾。你得拿出足够吸引人的条件才行。”

    黎湘开价:“你对付老的,我来对付小的。”

    靳疏:“口说无凭,等我做完了,你不做怎么办?”

    黎湘:“我这边急不得。但你这里,我很急。其实你很清楚,股权如果没有在短时间内落到我手上,也不会落到你手上。你们靳家买回去,最终会便宜给谁?你选择利我,就是损他,这笔账你会算的。”

    靳疏反应了两秒:“卧槽,姚仲春的遗嘱真是这么写的?”

    先前他就假设过,但没有得到答案。

    黎湘只说:“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你知道的,我既然提出合作,就不会白占你的人情。我还要长线考虑,这次忽悠你,那以后呢,难道未来几十年我都要防着你报复不成?你对付我真是太容易了。”

    靳疏又安静片刻:“你真有办法对付小的?”

    显然他已经在考虑了。

    实际点说,靳疏不是没想过下手,毕竟在东南亚待了十年,手里粘过人命,手下人也屡次经手。

    但那是大环境所致,他从不觉得自己狠毒,因为若是易地而处,别人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回到国内他虽然收敛了,但在东南亚十年中不止一次升起的要刀了靳清誉、靳寻的心始终没有断过,尤其是每一次沾血之后,这种念头就额外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