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一扫她一眼:“知性成熟,挺好的。”
宋菩菩皱了皱眉:“忙了一天妆都花了。”
沈陆一指了指她膝盖上的包:“里面有补妆的,我知道。”
“……”宋菩菩仍是不放弃,“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总不能空手去吧?”
“那就更没关系了,”沈陆一探身从后座取出几个礼盒,挑了挑眉看向她:“我准备了。”
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宋菩菩将脸埋进掌心,愤愤道:“你这明显是早有预谋!”
沈陆一笑意更甚,眉梢眼角间有几分得意的神色:“既然想拿户口本,当然要做好准备。”
见家长的过程,和宋菩菩想象的过程相差甚远,没有全方位无死角的户口普查,只是闲话家常地吃了顿饭。
程卿和宋菩菩都吃得不多,停了动作坐在桌边,各自身边的男人倒是仍在慢条斯理地用餐。
程卿抿了口红酒,随口问道:“节目进度到哪啦?”
宋菩菩颊边神采飞扬,笑容里透着自信,缓声答道:“招商已经差不多了,冠名和特约的品牌都定下来了,主要还是等导演组编剧组把十二期节目的推演做出来。”
待她说完,程卿却转头对沈陆一叮嘱:“你早点把戏份拍完,回来陪菩菩待段时间,不然她可就得天南海北的忙了。”
宋菩菩闻言一怔,旋即感觉桌下的手被干燥温热的掌心握住,抬眼只见沈陆一笑声道:“知道了,天大地大,都不如陪媳妇事大啊。”
一旁的沈歌闷笑了声,停下手中的筷子,隔着桌给儿子竖了个拇指。
饭后。
父子俩进了书房,并肩站在红木桌案前,一人铺纸磨墨,一人执笔挥洒。
沈陆一身姿挺拔,立在稍显清冷的白光下,面容愈发清隽。许是巧合,穿着白衬衫的他显得有些沉敛,多了几分时间磨练后的稳重。
宋菩菩倚在门边看了会儿,只觉时间变得很长又很缓,流淌过的每一瞬都成了被定格的画面,再封存在脑海里最隐秘的角落。
“动动笔?”沈歌收了笔,环胸品了品今天的字,转头对沈陆一说。
“好。”沈陆一取笔,软韧的笔尖在砚台上蘸了蘸,视线从门边轻扫而过,再一抬手却是顿住。
抿了抿唇,无声轻笑,沈陆一放下手中的笔,重新裁了张便笺大小的宣纸,换了支硬毫笔,凝神书写。
宋菩菩瞧了全程,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于是安静地站在原地没作声,没过多久就见沈陆一捏着纸朝自己走来,眉眼含笑。
“给。”沈陆一插兜站定在她身前,单手将东西递了过来。
宋菩菩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什么东西呀?”
沈陆一轻笑了声,牵起她的手将纸放进掌心,沉声吐出两个字:“情书。”
宋菩菩倏地心跳漏了两拍,低头,翻开微弯的纸张,米色宣纸上的墨色字迹映入眼帘,字如其人,清峻隽永。
纸上是一句话
——晓看天色暮看云。
她抬眼望进他粲然星眸,轻声接道:“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第60章
没有留宿在沈家, 二人回了宋菩菩长租的酒店。
车上半熄的火种,在进屋瞬间骤然点着, 汹汹蔓延之势从沙发到浴室,最后在胶着在柔软的床被间。
宋菩菩被欺负狠了,哑着嗓子鼻音浓重, 没好气地在身侧的胸膛呼了一巴掌:“你属狗的么?!还让不让我见人了?”
沈陆一捱了一下,吃疼地嘶了声, 却是半眯着眼的餍足模样,抬手揉了揉她脖子上深深浅浅的痕迹, 再垂眼望见自己胸口的巴掌印,突然觉得十分般配。
他沉声笑道:“大家都是社会人了, 看见也会装睁眼瞎的。”何况, 就是要让某些人看见才好。
宋菩菩轻哼,缓着气没说话,耳边传来他勃然有力的心跳声, 萦绕在耳蜗里隆隆作响,贴合着她的呼吸,催生出几分睡意。
沈陆一将人揽在怀里, 望着天花板出神, 神色很淡,思绪却很浓。
和边南渡对峙的那个夜晚,是他第一次看清盘亘在前路的阻碍, 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宋菩菩的体贴下潜藏着多少惴惴不安。
隐婚或者晚婚?
他舍不得, 也不愿让她委屈。
于是有了今晚看似突然的见面。
不是一时兴起的安排,是他无比郑重的仪式。
待他回过神时,宋菩菩早已伏在他肩窝沉沉入睡,沈陆一嘴角微弯,低头在她前额落下一吻,敛下的眸中温柔泛滥:“户口本和我都准备好了,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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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沈陆一俨然是二十四孝男友的模样。
风雨无阻地早晚接送,午间休息时就带着便当在停车场待命,常常过了饭点才见宋菩菩急匆匆地赶来,两人凑在车里吃着失温的午饭,却满足的像面前摆了满汉全席。
又是一天午饭后。
沈陆一瞥了眼腕间的手表,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几分装模作样的幽怨:“皇上,该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