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怨气十足的眼神，林夜颇为遗憾地乖乖闭嘴了。

    江逢的表情依旧很凶，手上的力道却轻了不少。

    两人靠得近，温热的呼吸交错。

    江逢的睫毛很长，鼻梁也很挺，嘴唇，看起来很软。亲起来也很软。

    一个，两个……几十个不那么恰当的念头冒出来。

    手腕被握住，林夜的声音比平常低了几分。他说：“可以了。”

    “喔。”江逢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面被他撕碎的照片提醒了他一件事，“你记得告诉薛云烁，照片最好不要乱传。”

    林夜语气淡淡：“他不敢。”

    “嗯。”

    江逢收好医药箱，打算上楼画稿。

    林夜叫住他，“想搬家吗？”

    “嗯？”

    “三年前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新房是通过薛云烁的手置办的。你不喜欢，我们就换。”

    江逢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不是他矫情，只是，好久好久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了。

    愤怒到达顶峰的时候，他是想过搬出去。但冷静下来，他就不再去想了。在超过一个人的生活里，从来都不是他说了算。

    林夜的语速很平缓，不似敷衍和作假：“铭旌那边有一套公寓，圣湖那边有一套别墅。你要是着急，我们就先搬到圣湖。我偶尔会过去住，所以那边的设施很完善。装修跟家里也差不多。”

    他的脸上带着伤，江逢替他上药时并不细心，多余的碘伏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下巴，留下一条橘黄色的痕迹。

    江逢在林夜身上看到了痞气。他突然有点想知道，十七八岁的林夜会是什么样的。

    估计也会用拳头解决问题吧。毕竟二十六岁了，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说句话呀，江少爷。”林夜弯着眼睛，伸腿轻轻撞了下他的脚尖，哄人似的语气，“要是不着急，咱们就慢慢挑。我名下的房产很多。你如果都不喜欢，那我们就重新买。好不好？”

    江逢低头看着他们挨在一起的脚尖，眨了眨眼，说：“就去圣湖吧。我大学在那边住过，还算熟悉。”

    林夜都随便，“好。”

    兜里的手机振动了好一会儿，林夜摸出来看了一眼，调成静音又扔回了兜里。

    他看着愣住原地的江逢，笑道：“那江少爷，左转弯齐步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逢表情很懵，“这么急？”

    “当然急啊。”林夜半真半假道，“我现在还能闻到薛云烁带来的香水味。咱们家已经被污染了。”

    “林夜。”

    “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突然想叫他。但沉默着很奇怪，江逢索性指着他的下巴，说：“碘伏没擦干净。”然后转身，步伐稍显错乱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