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翻法律条例。”江逢耐心耗完，“我要是说了算，我还开画室干什么？我应该直接去联合国开会。你话这么多，没完了是吧？”

    真的能按照正常流程走吗？

    陈时自以为克制地，小心翼翼看向林夜。

    判得重或轻，林家的手能伸多远，也是个问题。

    只是林夜看起来比江逢还要不耐烦。

    “陈时。”黎雨晴扯了下陈时的手，放低声音恳求，“别问了，我们走吧。”

    再待下去，林夜突然反悔，那他们落得一个更惨的下场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的事情是因她而起，那也由她结束好了。黎雨晴咬着下唇，鼓起勇气道：“江逢，不自量力来骚扰你，我很抱歉。以后，我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嗯。”

    江逢其实没把她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黎雨晴说话的语气和内容，确实让人很不适。但也仅此而已。

    这也是他不想让林夜插手的原因。牵扯上林家，那就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了。

    杀手的误会解除。那这次的事情，说白了就相当于放学回家，他和几个互相看不对眼的校友进行了一次无关轻重的切磋。

    林夜某种意义上，应该也能算是他的家长。对面都没请家长，自己巴巴上来道歉，说了一大堆好话。林夜也没必要出面，他自己能解决。

    经过江逢时，黎雨晴小声说：“谢谢。”

    一个人的一句话真的能决定其他人的生死，黎雨晴比谁都明白。

    她也算是从地狱门口绕了一圈回来。

    错也认了，这句谢谢，是诚心的。

    碍事的三个人终于走了。

    垂落的碎发被额间疼出的冷汗浸湿，江逢揉了揉肚子，准备起身找找卫生纸，将汗水擦一下。

    林夜将手机递还给江逢，下面垫着一张灰色手帕，语气不明：“江逢，你挺厉害的。”

    “嗯？”江逢摸不着头脑，掀开手帕往额头上一贴，“你说什么？”

    “手段啊。”林夜用食指挑起他的下颌，目光从江逢苍白的唇上缓缓上移，和被手帕遮住一大半的，写着无辜的眼睛对上视线，颇有些咬牙切齿，“你知道我哪怕失忆了，这颗心还是会下意识被你牵着走。”

    “所以你早上故意在我面前说那些话，特意挑今天和我吃饭。选的菜也全是有胃病的人吃不了的。江逢，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觉得了，一直在我面前耍这些小聪明，好玩儿么？”

    这还是林夜失忆以来，第一次一次性和他说这么多话。

    就是内容有些让人想动手。

    江逢被戳穿心思，心虚别开视线，咽了口唾沫，悻悻道：“我没那么想。”

    他没想到早在医院就被看出来了。江逢以为，是林夜就吃这一套。原来只是顺着他，看他能做到哪种地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