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身后?人话语艰涩地?说。
荷灯心弦轻轻一动。
他终于肯在男生退步的话语里施舍回眼?的动作,而不?远处那个?一直犹如树干般修长笔挺的身影也终于在无言的逼迫里做出的抉择。
随着里呈野双膝落地?,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
学院还未下课,所以所有声音都还压抑的沉着,他们在的这片区域更是极其的静,静到里呈野即使躬着脖子,低下眼?,也能十分?清楚地?感受到对面人正?不?断朝自己走来的脚步。
荷灯在走到他面前时才止住脚步。
他没什么?情绪地?低眼?看?那个?垂下的头颅,即使是这样?屈辱的动作,跪在荷灯身前的人的身上却依旧还保持着一股不?愿屈服的气?势,荷灯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呢?”他好心提醒说:“就这样?跪着不?说话吗,你是哑巴吗?”
“……”
里呈野的喉咙上下咽动,手握成拳,紧紧地?垂在腿边,半晌,他沉着声说:“对不?起?。”
“你都是这样?求人的吗?”荷灯笑着说:“听起?来一点也不?真。”
“感觉好像在心里偷偷骂我一样?……”
听见荷灯的话,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里呈野忽地?抬起?头,他打断道:“没有。”
荷灯看?他格外较真的眼?神,有点意外的“嗯?”了一声。
“没有骂你。”
荷灯看?去。
只见表情一直没有变化的男生此时脸上的神色却是异常的认真,他说:“之前是我错了,我会认错。”
看?起?来很倔,是一根直脑筋。
荷灯不?说话地?垂眼?看?他,也像是在观察他。而这段静谧的时间里,就连风都奇迹般地?凝固住,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随着忽然间再起?,裹着黄昏落日的风掀起?时,里呈野的耳边才听见荷灯的声音。
“好吧。”
荷灯的话就这样?轻轻地?落下来,带着点轻微的笑意,听进人耳里时,莫名其妙的,里呈野就觉得耳尖发痒。
他蓦地?有点不?敢直视自己头顶上的那张面容,躲避似的偏过眼?后?,他极为锋利的脸便在明?暗的氛围里切割出锋利的弧度。
荷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慢慢地?说:“我原谅你了……但不?是全部。”
铃声响过一遍后?就缓缓的停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远处下课学生渐行渐近的谈话声。
里呈野惊讶地?转过头要去看?那个?出尔反尔的人,荷灯却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他弯下身,与男生深,但足够映出自己脸的瞳孔紧紧地?对视,在感觉到对方不?自觉屏住的呼吸后?,他才轻轻拍了拍里呈野的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