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可得好好看着,不得叫别人拐骗了去。容临越发坚定了心中的这个想法。
容临见小姑娘吮吸着小手指上的油渍,似有什么心事般。
“可是有什么心事?”容临边用木棍挑拨着柴火灰烬,边偏头问道。
苏眠咬着嘴唇,不知该不该说。南疆一事事关重大,她如今也是踌躇不定,没了主心骨。
苏眠将自己在丛林中所见所闻都细细与容临说了一番,容临面色多了几分凝重。
“眠眠可有看清那人的样貌?”此事兹事体大,容临不得不细细再问一番。
“外头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苏眠诚实地摇了摇头。
“眠眠不必担心,凡事定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有了这番情报,你也算大功臣了。”容临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发丝。
这些事,本就不该让她卷入。腥风血雨,他一人扛着便行。那些人所筹谋之事,也无外乎那几件罢了。
“眠眠,你可曾听说过三皇子?”容临盯着苏眠。
“只简单听舅舅们提起过,说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呢。”苏眠也未曾这么多,开口道。
她明显察觉到面前的容临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
“若是有空,可愿与我去见三皇子?”容临状似不经意地望着苏眠,却无人知他心中此时的煎熬。
“真的吗?”苏眠听舅舅们的闲聊心中对这位三皇子便心存仰望,一直找不到机会觐见。
如今有了这等绝佳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可是我学识浅薄,想来与三皇子定是话不投机的多。”听闻三皇子广纳贤者名士,她这肚子里半瓶墨水晃悠的半吊子,如何能入得了三皇子的眼。
“眠眠不必担忧,一切交给我就行了,你只管放心吃喝。”容临笑得温柔,一口白牙差点晃了苏眠的眼睛。
苏眠偏过了头不去看,心里却直嘀咕着,为何他笑得如此好看?竟比她还娇艳动人。
娘说好看的男人才是妖精,此话倒是真真的。
“咳咳。”岩壁外传来了咳嗽声。
苏眠面上一喜,是清风的声音。
“是清风找来了。”苏眠急忙站起了身,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
容临见苏眠这般激动,脸色黑了半分,再联想到下午两人的亲密之举,脸更是黑了下来,呆杵在木桩上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何沿路做了标记,让清风寻来得如此之快。
“少主,原来清风来晚了。”清风衣角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想必片刻都未敢停歇。
“你来的倒挺及时的。”容临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了几分情绪。
清风见少主面上多了几分薄怒,又望了望烧得正旺的炭火,不解地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自己如何招惹到他了。
“少主,您就吃这个?”清风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一堆鱼骨的残渣。
这还是他那个身娇体弱,洁癖的少主吗?
清风忍不住要为这传说中的爱情所感动,难怪直叫人生死相许。
许是清风眼中的奚落与惊叹过于明显,容临手握拳,轻轻咳出了声。
“清风,你还不上前带路?”
清风见容临的面色异于平常,带着股病态的绯红,关心道,“少主,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容临晃了晃有些晕沉沉的头,嗓子也微微干涩了起来,在苏眠担忧的目光下,本想着开口逞强道,谁知话刚到嘴边,便华丽丽地晕厥了过去。
苏眠,清风:????????....
“我们少主从小便身子弱,所食所穿都必须经过银针试毒。”清风停顿了一秒,目光转向了地上的烤鱼。
“这鱼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只是...”苏眠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这香料她却不能保证了。
清风嘴角连连抽搐了几下,同情地看了一眼眼下隐隐有发黑的容临。
头一次觉得若是遇上个不靠谱的情人,得折寿多少年。
清风驾着马车一路回到了京城中,天微微有些破晓,东方天际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苏眠心虚地透过珠帘望了一眼大门紧闭的顾府,在脑中联想了一番舅舅们发怒的神情,缩了缩脖子,又关上了珠帘。
“清风,容府中可有空房?”门帘后传来了苏眠可怜兮兮的声音。
清风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想着自家少主那不值钱的模样。从前少主耍着鬼点子不愿喝药,如今有了苏小姐在场,想来多少他都会喝几口。
这么想着,清风便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容临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不过几炷香的时间。身边最亲近的两人,已经达成了不成文的约定。
清风领着苏眠,偷偷地走了容府后门,本想着人不知鬼不觉。
容临住在全府最奢华的一处别院里,只怕是抵得过半大的顾府,连苏眠瞧见了都忍不住咂嘴。
屋子里漆黑一片,周围也静悄悄的。清风暗松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半阖着的红木门。
屋内突然亮起了数盏烛火,上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她穿着一件青织金钩边的半袄裙,粉玉腰带,长长的秀发挽着,朱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