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你今天心情有好一点。」

    「我没有心情差啊。」即便是知道一些事倒也没有让心情非常恶劣。

    「只是觉得前一阵子你感觉闷闷不乐，所以想说还是先别打扰你比较好。」

    「那是因为也真的很忙啦。」店里哪一天不忙啊？说实在的。

    「看到你心情好一点我就安心多了，也许等你下一次休假一起去吃个饭好吗？」

    「喔……好啊。」

    「真的齁？别再让我只能看你fb的照片了……」

    蒋卓颖笑了出来说：「怎样？是想我吗？」

    「嗯……还满想你的。」

    蒋卓颖看到这句回答忧喜参半，应该是偏喜比较多。一直以来他们没有明确的说法，这一句好像有白话了点。似乎比较具体一点的在告诉自己，她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吧。儘管这也可以很朋友，但很朋友的话应该不至于会想念到看自己照片吧？

    「那我下次休假再约吃烤肉？」蒋卓颖问。

    「好啊。你提议的都好。」

    徐老大噘高唇将眼睛往上抬让视线越过老花眼镜上方看着电视新闻，手中拿着快看完的黑色幽默小说《死神不喝巴西调酒》，喉间发出沉闷音调。

    儘管这也不算是新闻了，只不过这次林品叡再度跟她的丈夫导演合作拍片，娱乐媒体再一次热烈放大探讨两夫妻的婚姻关係，说了一些让女儿听到不晓得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难过的决堤。

    徐老大把电视关掉推好老花眼镜继续看书，看没几行心思却飘走又抬高头望向摆在假壁炉上的照片，放在最中间的是他妻子个人照。

    徐老大摘下眼镜把书放下走过去，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妻子说：「你也听到了吧？」重吁一口长气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你以前总是说我太宠镇涵了，又说果然父亲都是白脸，母亲就是要去扮黑脸，偶尔也该由我来教训镇涵吧？可是……」徐老大摸摸下巴灰白色鬍子说：「七年过去了，我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跟女儿说，如果我真的宠她的话我这次是不是……太软弱了？对啊……」徐老大咬咬唇后又轻摇头低语着：「为什么我鼓不起勇气再宠溺她呢？」或许是这招针对这件事可能没有用……他如果是因为宠爱徐镇涵强行把徐镇涵拉离开林品叡，搞不好只是换来徐镇涵的怨恨。

    他实在没有办法再承受徐镇涵恨自己了……

    但是，他真的要继续让女儿跟这个……深爱着丈夫但得不到同样回报而感到伤心寂寞，只是在徐镇涵身上获取一份温暖的女人继续下去吗？徐老大心知肚明，徐镇涵就算付出一辈子时间也得不到林品叡的心，因为林品叡也会花一辈子时间等丈夫对自己的爱重新回到身边。

    到时候，被遗弃的肯定是徐镇涵。

    徐镇涵关掉房间电视，端着水杯起身走出房间，看到徐老大站在假壁炉前而给一个微笑就走向家里吧台，进去把喝过可乐的杯子洗乾净。徐老大转头看着徐镇涵背影，不晓得是不是没看到新闻所以没有什么反应，徐老大也就没问。

    「你晚餐要吃什么？」徐镇涵转头看着父亲边甩掉杯子上的水边问。

    「嗯……」徐老大抠抠下巴嘟嘴思考着。

    「还是我做pizza吃？上次买的材料剩下的应该还够我们吃。」

    「好啊。我帮你切材料好了。」徐老大走过去说，父女俩一起到厨房里开始准备起做pizza的前置作业，发现到材料还剩不少。「做多一点给楠还有tony及两个外场的吃好了。」

    「嗯。」徐镇涵把头发绑成一束短马尾后穿上围裙开始揉饼皮。

    父女俩安安静静分工合作到一半时徐老大假装随口问起：「你有看新闻吗？claire的新闻。」

    「嗯。」徐镇涵在饼皮上抹上自製番茄酱回。

    「嗯。有什么想跟我谈的吗？」

    「没有。」没有。一直以来都没有。即便以前她看到、听到会难过的哭，有几次让徐老大无意间发现到让徐老大安慰着，徐老大问她要不要谈她也说不用。

    不过徐老大这次感受到徐镇涵不需要谈跟以往不太一样，以前她是难过到不晓得怎么说也彷彿认为没资格说，现在她是懒得说。

    徐老大点点头问：「你会跟claire去法国吗？」便丢黑橄欖过去。

    「我想应该不会吧。」徐镇涵口气跟平时一样沉稳冷静，没有丝毫私人情绪，好像是在跟徐老大讲一个朋友。

    徐老大偷看一眼徐镇涵，怕她只是在逞强，结果发现倒也没有，好像她看到这新闻不痛也不养。而不是假装不痛不痒。看着徐镇涵将海鲜们漂漂亮亮切好放上去，撒着均匀起司时，徐老大想着徐镇涵要嘛不是已经认命因此可以如此平常心看待，要嘛就是……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徐镇涵了。

    claire是否有意识过这种危机？还是说claire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