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琪打趣:“徐社长这就不对了吧,学生本来很实在地敬个酒,难道你要教她偷奸耍滑啊?”
徐耀平笑起来,对盛致说:“我随意,你也随意好不好?女孩子在外面不要逞强。”
盛致和他还有一段距离,胳膊伸过去把杯口下压轻碰,一口气把整杯都喝完了。
报社的几个中层领导趁机捧场造势,惊呼:“你们瑞廉的女中豪杰可以啊。”
徐耀平故意借酒意装糊涂:“她不算瑞廉吧,还只能算我们f大的。你是哪一届?毕业了?还是实习?”
盛致听出他要给自己撑腰,会心一笑:“我毕业了,但是我还在试用期。”
徐耀平立刻转向韩锐:“我这个学生表现得如何,韩总发个话。”
韩锐笑眯眯起身,端起酒杯敬他:“那肯定是名师出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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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既然韩锐把信息日报的关系看得这么重要,徐耀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对盛致今后的工作肯定有好处。
酒过三巡,场面就变得随意。
有人喝高了勾肩搭背唱歌,有人进进出出吐酒,有人进进出出抽烟。
徐耀平还没有醉得很厉害,见韩锐离开了,给盛致使眼色教她坐到旁边来,两人也没有挨得太近,就正常说话,保持师生应有的社交距离。
他说:“你爸爸前一阵受伤你回家看了没有?”
盛致很惊讶,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她从来没想过爸爸会出事,如果出什么大事,她肯定能在新闻中、公司公告中得知。爸爸军人出身,虽然爱喝酒,但也经常锻炼,身体不差。
可老师说的是“受伤”……
徐耀平继续说:“大概八月份的时候吧,晚上喝多了早上可能还没醒,就从你自己家里楼梯上摔下来,好在没有摔到要害,断了几根肋骨肩胛骨,你妈妈没有跟你说啊?”
盛致神色凝重摇摇头,想来那时候似乎正碰上自己遭遇风波失去工作。
说不定爸爸不是因为酒没醒,而是被她那些传闻气得摔倒。
爸爸不会允许这种“家丑”外扬,对老师可能也要粉饰缘由。
她垂眼低声道:“他这个人就是急性子,嫌电梯慢,总要走楼梯。楼梯早上很滑,我都好几次差点摔跤。”
徐耀平抽起了烟,缓缓吐着烟圈:“你是很成熟的孩子,还要和爸爸妈妈斗到几时啊?这一点都不像你。你媛媛姐姐做很多选择我也不赞同,话说开了一家人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嘛。”
盛致说:“可能我和我爸脾气都不好,我们见了面就没有不吵架的,没有那么容易和解。我现在安身立命已经很吃力,没有精力再跟他内耗。”
徐耀平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那你先管好自己。有什么需要,你找我,或者你廖阿姨说,都行。你媛媛姐姐生孩子你没赶上,下个月初宝宝满周岁,我们准备办一办,你看你能不能去呢?”
盛致还是摇头:“媛媛姐姐我有联系,会单独去看宝宝。那些大场合我爸妈肯定在的,我就不去了,免得闹不愉快。”
徐耀平想想,确实在别人宴会上他们父女俩“相见不相识”也挺尴尬的:“那就算了,你先把自己的工作搞好。”
一瞬间,盛致突然情绪上涌,爸爸永远不会像老师这么通情达理。
徐耀平自己也抽着烟叹着气感慨:“唉,这叫什么事啊。你爸爸那么宠你,就你一个女儿,看到媛媛结婚生孩子过得顺顺利利,也肯定会羡慕,也肯定会难过的。”
就在这时,韩锐返回了包间。
本来此前经过这一晚的观察,他确定盛致和徐耀平的那些传闻完全是无稽之谈,两个人没有丝毫逾矩反常之处。
徐耀平很赏识盛致,这毋庸置疑,谁能不赏识她呢?
可是现在这一脚迈进门,情况却反转了。
盛致抬头看过来,眼圈明显地泛红,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一瞬韩锐几乎已经能肯定,盛致大三以前那个人,就是徐耀平。
正常磊落的师生关系,见面哭什么呢?
另一个辅证是,一看到韩锐,盛致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当然这和她坐在韩锐的座位上有关,但不至于此。
他认为盛致也是在他面前刻意避嫌。
韩锐慢吞吞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地朝盛致伸一伸手:“坐啊,站着干嘛?”
盛致觉得韩锐拉着脸奇怪,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
这顿饭到收尾,韩锐没怎么再理她。
散场后林悦琪叫了代驾,让盛致上自己的车,顺路把她送回家,剩下的事就与韩锐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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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宿醉的缘故,第二天早上,舆论检测系统发出预警时媒介部中高层大多还在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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