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胜负/击剑哪有打羽毛球好玩。(2 / 2)

    坂田银时止住脚步,出神地看向对面眼中噙满泪水恳求自己的女孩,思虑半晌后转身。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再去拿把竹刀过来。”他背对你挥手说道,嘴角上扬,“一个人闷头练可无法变强,没有陪练怎么行?”

    “银时……!”

    ——我是怎么了,居然会梦见如此久远的事情……

    你迷蒙着睁眼,却发现自己卧在一间陌生的道场里,身上还裹了一床被褥。

    坐起身抬手撑上额头,晕眩中感到仿佛刚才梦中所见就发生在昨天,甚至能清晰记得当时与师弟们交手的一招一式。

    起初是银时那个战斗天才每晚陪你练习过招到半夜,然后是发现你们偷偷加练而吵着加入的假发和晋助,从一刀流进阶到二刀流,再扩展到其他武器……直到被松阳老师发现每人脑袋挨上一拳。

    你环视四周,从墙壁上挂着的字画看出这里大概是真选组的道场,估计是什么人将睡着的你从审问室搬至此处。

    ——又是道场啊……

    回想到梦中景象不禁莞尔,顿感一阵怀念,你起身走向墙边拾起一把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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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喊队员们起床晨练,土方十四郎每天都醒得很早,但今早的屯所让他听见一阵不寻常的动静,似乎是从屋外的院子传来。

    待他走近才发现,是你正专心致志挥舞着竹刀练习。

    黎明来临前还十分幽微的晨光中,院中女性将外衣和服脱下迭放在旁侧的庭院石上,仅身着一身简单轻便的白色浴衣,及肩的浅亚麻长发则利落地扎在脑后,薄汗顺着脖颈和鬓角滑落。

    “厉害……”即便是使出最普通不过的劈砍,他也能看出用刀之人绝非什么泛泛之辈,低声惊叹道。

    你停下挥动的双臂望向土方十四郎,注意到那写在脸上掩藏不住的赞赏,满不在乎地浅笑,对他打声招呼。

    “起得可真早,土方副长也是来晨练的吗?”

    “是啊,想不到还有人比我更早。”常年冷酷的烟青色细长眼眸不经意间浸染上暖意和振奋,他向你抬手致意,“要是真选组的队员都像你这么自觉就好了。”

    “真不愧是‘鬼之副长’,有你这样的上司想必他们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你毫不客气地挖苦道,收回竹刀作势要结束练习,“不打扰大家晨练了,我这就告辞,我的东西你也该还……”

    “慢着,在那之前……”他却打断你的话,目光灼灼走到你身前拦住去路,“先跟我过两招如何?”

    你歪了歪头,感到似乎已经识破眼前男人的本质。

    “原来如此……虽然当上了公务员,内心还住着一位死心眼的武士先生么?”

    “哈?”

    “比起那个抖S小鬼,你还算顺眼……我并不讨厌。”你笑眯眯地伸手搭上一脸茫然的黑发青年肩头轻拍两下,应允了他的邀战,“可以哟,只用竹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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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来吧。”庭院中,你用右手将竹刀举在下半身侧,双脚岔开平稳站实摆好接招架势,轻启双唇理顺呼吸,“就让我见识一下近藤道场传闻中的‘天然理心流’。”

    正面接下你的挑衅,土方十四郎也不甘示弱地举起竹刀竖在身前,感到全身血液都因遇到强手而兴奋得像在沸腾:“之前听近藤局长说你是那个‘无我一流’的继承人时,就想这么试试看……那,我要上了!”

    下一刻,你感到对面男人的右臂突然青筋暴起,从肩到肘直至手腕和指尖都在一齐发力,倾尽全力挥舞竹刀从你头顶上方破空而下,带出一道凌厉的风刃似要斩断你额前的发梢。

    可当那竹刀映入琥珀色的冷冽双眸,你的双手早有准备,握紧刀柄从下往上将他的攻击完美格挡,两刀相撞发出一声钝响。第一个危机化解后,你又迅速进入由守转攻状态,不给对方喘息之机,上身微躬随着紧逼的步伐快速向前突刺两刀,分别精准瞄向他的头部和左肩。

    同样有着丰富对战经验的真选组副长立即后撤几步,侧身躲过你的突刺同时收刀向怀中缓冲,睁大双眸盯准你因专注进攻而疏于防守的前颈,意图再次刺出。

    这是他在近藤道场所学到的技术之一,即使对手能勉强躲过或挥刀格挡住上半身的受击,下一刀也能在转瞬抬向空中,从斜上方往下划过一道半圆状弧线砍中对手的小腿,完成必杀。

    ——我赢了!

    你看见自拥有“鬼之副长”称号的男人脸上浮现笃定胜局的自信,轻快地咂了咂嘴。

    待那竹刀对着你偏移的前颈刺空,转而划出弧线势大力沉劈向你的小腿时,你却双脚起跳再次化解这第三个危机。

    “怎么会……!”

    被向下用力挥出的竹刀扑了个空,土方十四郎一时慌神,乱了呼吸。

    长达二十年在真刀实战中艰苦磨练出的战斗本能被唤醒,在他惊异于你的反应速度而未及使出下一招的战斗间隙,你抓住那仅有一次的时机,趁着起跳双手持刀从空中疾速劈砍而下。

    但你的对手也并不仅止于此,转身向前跑出几步堪堪躲过冲他头顶呼啸而来的竹刀,却也因此失去平衡。

    你没打算给他生机,双脚刚落地便朝他奔袭过去,提刀猛刺一路追赶至庭院的墙边。

    “是我赢了,土方副长。”你从后横刀压迫着土方十四郎的脊背,令他无法翻身,只能用颤抖的手臂将竹刀反架在身后勉强抵挡。

    “但你很强……如果先前对准我小腿的那刀再挥高些的话,恐怕结果会不一样。”你对已经动弹不得的男人说出感想,呼吸急促,感到因紧张而大量流出的汗水将轻薄的里衣都浸湿了。

    “喂喂,骗人的吧!你有这实力居然只是在战场上搞后勤?”他震惊地扭头看你,觉得摆在眼前的现实过于不可思议。

    “因为还有这样那样的各种原因……我很少与敌人正面交战。”你缓缓放下竹刀回答,令他终于能够转过身面向你,“总之成为‘葬送姬’是我自己的选择。”

    “……好像解释了什么又完全没说明呢。”不擅表露感情的男人吐槽道,难得挤出一丝钦佩的微笑,虽然极为浅淡,“多谢指教,枝川小姐。”

    “以后请叫我枝川就好。”你在心中认可这位武士不俗的实力,眸中凛冽的冷色已被温柔的暖色调所取代,同样报以一个友善的笑,询问道,“相对的,可以叫你土方吗?”

    “可……”

    还未等他说完,你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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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方十四郎坚持给你披上制服外套后,说你的武器都在冲田总悟手里,让你等人睡醒找他要就可以,便扯着嗓子去喊队员们起床晨练了。

    你只好在一旁倚靠着柱子看他们在院子里挥剑,怨气颇重地等待那不知为何迟迟不肯现身的一番队队长。

    ——啊咧?为什么晨练的队员中有个家伙挥的是羽毛球拍?

    ——啊咧?为什么那家伙看我的眼神不太对?

    你抬手揉揉眼睛,觉得怕不是自己刚才精力消耗过度出现幻觉。而当你的视野重新恢复清晰,却发现你在等的人正手持一把武士刀挡在身前。

    “想做什么?”你没好气问,不明白对方用意,把头偏向一侧不去看那双圆溜溜似有所求的大眼睛,“这把刀不是我的东西,快点把其他的还给我。”

    “也和我过两招吧,枝川。”冲田总悟一手向你递上那柄刀,另一手搭上挂在自己腰侧的菊一文字,“真剑胜负。”

    “……会死人的。”你懒散叹出一口气,终于肯直视他,神色黯淡,“而且,我不想对无怨无仇之人动真格。”

    “为什么?”他不解地眨眨眼。

    “剑说到底不过是杀人的武器,舍弃那过家家般的胜负观后,最后剩下的也仅是虚无……如今我的剑,只会背负着恨意挥向应斩之人。”

    “这就是你从不带真剑在身上的原因?”

    “不,只是因为我的剑在很久以前就丢失了。”见他听到你的回答拧紧眉心沉默不语,你笑着调侃,“可不要被我记恨上哦?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别太嚣张了,当心以后被比你更强的人修理得直不起腰。”

    “……说了多少次,别把我当小鬼头。”

    不知是否是因为你的话触动了些什么,冲田总悟奇迹般将你的所有武器物归原主,令你终于能在一天后心满意足迈出真选组的大门。

    而当你心中盘算着等会去吃点什么填饱再次变得空空的肚子时,才走出几步路经过下一个拐角,便看见一只银发天然卷背靠院墙外壁,显然是一副终于蹲到人的样子对你招了招手。

    “早安,阿景。”坂田银时扬起一个痞坏的笑,“真巧啊,大清早来真选组晨练吗?”

    ——危险的预感。

    “……我可以当什么都没看见吗?”你麻溜背过身,拔腿想跑。

    “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