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为银时(失忆中)/总悟/终哥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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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的坂田银时回来后,告诉你他顺利在一家名为“蝮蛇”的工厂找到了份流水线工作,但当你问他这个工厂是生产什么的时候,答案却叫你完全摸不清头绪——
“just we……”你坐在登势小酒馆的吧台前,单手支着脑袋若有所思地念道,“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玩意我也从来没听说过。”登势婆婆叼着烟,将盛满清水的玻璃杯推到你面前,如释重负松口气道,“突然一声不吭消失,原来是去工厂上班了啊。”
“是啊,居然自作主张解散万事屋,害得你们那么担心。”你灌下一口水润润干渴的嗓子,对她露出充满歉意的微笑,“昨晚工作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我这时候才有空来通知您。”
“不打紧,他人没事就好。”她轻松呼出口烟宽慰道。
“说起来,那两个孩子呢?今后要打算怎么办?”你关切地问。
“你自己上楼看吧。”登势无奈摇头答,“房子破成那样都坚持要守着,如果他真恢复不成记忆,麻烦可就大了。”
“那我先告辞了,非常感谢您的招待。”
你走出酒馆,掀开门帘登上楼梯,走进二楼被飞船撞得惨不忍睹的居室中。请记住本文首发站:9 57 c. com
原先每天被擦拭得干净亮堂的大门,现在则破开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木格拦腰截断落下满地碎屑。本是粉刷得平整光滑的粉红墙壁,此时却遍布斑驳掉色的痕迹。天花板更是整个都坍塌下来不见踪影,令站在屋内的人能毫无阻隔看见蓝天上漂浮的白云。
——已经变成没法住人的地方了啊,辰马那个笨蛋……
你跨过挡在身前的横梁,朝堆满醋昆布的办公桌后,那只背对着你晃得吱呀作响的旋转椅走去。
“枝川小姐?”志村新八方才站在桌前心情复杂地垂着脑袋,这才注意到你的近身,转头疑问道,“你怎么来了?啊,难道说是有阿银的消息……?”
“阿景姐?”神乐蹲坐在椅子上,仰头睁着一对忧郁的蓝眼睛望你,“小银到底去哪了?”
“那混蛋没事,一个人跑我家门口像只丧家犬蹲着,我没有别的办法,就让他暂住下来了。”你摸摸她的头,柔声向两人说明情况,“我来这里是想通知一声,另外这房子之后也会由肇事者负责修好的,还请你们放心。”
“唉,那就好。”新八耸肩叹道,阴沉的神色稍微散去了些。
“你们俩呢?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你心痛环顾四周的断壁残垣,眸光闪过一丝担忧。
“我要在这里等到他回来阿鲁。”神乐把醋昆布咬得咯吱响,不假思索道。
“神乐,别闹了。”新八不赞同地皱起眉,试图劝她接受现实,“医生不是说了吗?人的记忆就像树枝一样,交错复杂,摇动其中一根树枝,其他树枝也会跟着摇晃起来。可是,万一那颗树本身已经枯萎了呢?树枝可能也已经落光了,像我们这样的小树枝,阿银已经……”
“还没有枯萎。”少女打断他的话,视线越过残破的墙壁眺望远方,用坚定不移的口吻说,“我不会让他枯萎的,如果连树枝都断掉,那树木就真的要枯了……所以我不会断的,就算冬天到来,树叶凋零,风把其他树枝都吹断,就算我成为最后一根树枝,我也不会折断,我会和他一起留到最后。”
“小神乐……”被她坚强的话语所激励,你抬手抹了抹差点变湿润的眼角,随后欣慰笑道,“有你这样顽强的树枝在,那棵树肯定不会枯萎。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这根小树枝是不会随便折断的。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他作为万事屋阿银回到这里。”
听闻你们的话,新八出神望了会远方的天际线,然后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牢固纽带所牵引般,一步步走上前,在办公桌上盘腿坐下。
凛冽的秋风簌簌,迎面拂过这间破败不堪木屋中三人的脸庞,却无一人想要退缩。
“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可别真不回来了啊。”他取出一片醋昆布,咬着它愤恨抱怨,“再不快点回来,我们都要拉绿色的屎了。”
“混蛋!谁准你吃了!”神乐愣了一秒立马变脸,转头对新八就是拳爆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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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万事屋后,虽说是对两人夸下海口,对于帮助银时恢复记忆这件事,你也没把握自己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人的记忆就像树枝吗……
一边将均匀裹满淀粉的鸡块放进油锅,一边回想着医生的话,你在心中疑虑所谓的“摇动树枝”到底该从哪方面入手。
鸡块在烧得滚烫的油中上下翻滚,逐渐变得金黄酥脆。晚餐前本应十分悠闲的料理时间一分一秒悄然流逝,长时间思考后仍未理出线索的你,有些泄气地敛下眼睫。
但你还不愿过于悲观,每当忆起离开万事屋时深深映入眼中那两人的背影,总能从心底某处涌现出一股奇妙的,愿意去相信他的力量。
这时候,从家门口传来咔哒的响动。
“我回来了,阿景。”从工厂下班归来的银发租客,用你交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门锁,在玄关规规矩矩换好拖鞋后,朝正给炸鸡块装盘的你走来。
“欢迎回来,银时。”你将香气四溢的餐盘端上桌,隐去先前的失落表情笑得和善,如一位热情待客的房东对他招呼道,“为了祝贺你顺利找到新工作,今天的晚餐就吃炸鸡块吧。”
“谢谢你,劳你费心准备这些,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银时红着脸摸摸后脑勺,彬彬有礼站在一旁,“那个……不嫌弃的话,以后晚餐可以等我回来帮忙做的。”
从这话中觉察到什么,你狐疑瞥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怎么烧饭吗?”
“这个我能记得很清楚,因为总觉得以前是被什么很重要的人教会的,而且……”他转身打开橱柜,从一堆调味料瓶中挑出罐雪白的塔塔酱,举着它对你不确定道,“我似乎也记得,你吃炸鸡时喜欢配这种酱料吧?”
不可置信般,微微瞪大的琥珀色瞳眸,顿时被惊讶所占据。
——有了,是“树枝”……
不,或许只是树枝上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也说不定。
但刚才还陷在迷茫沼泽中的你,总算能抬手够到那片开始初现形状的树叶。
——残留的树叶断然不止这一片。
“嗯,坐下来一起吃吧。”胸中盘旋的压抑感烟消云散,你沉下心,冷静地应道。
“好。”
那之后的两周间,你尝试不断有意引导和提示银时,询问他是否还记得各种各样的生活细节。令你惊诧的是,这类平日里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却记得很牢。
除了你吃炸鸡时喜欢配的酱料,还有你们一同去超市采购时,他能未经提醒准确指出你爱用的洗衣液牌子、常买的打折鸡蛋、每次称的猪肉克数,甚至连你结账后,总要当着收银员的面仔细检查一遍小票的习惯都知道。
他还记得帮忙录好那个你一直爱看的晚间节目录像,记得每过多少天你要给阳台上的盆栽浇水,记得你出浴后的临睡前经常想喝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银时,为什么你会记得这些小事,却偏偏记不起我是谁了?”
又一个准备出门上班的黄昏,再次被他竟会记得,你关门前总要确认一遍今天丢的垃圾种类是否正确这件事意外到的你,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不起,我也想不起来了……”
银时那对失忆后变得无比正直的红瞳,闻言却掠过一缕动摇。
那个过去向来死皮赖脸的天然卷,此时却向旁侧不自然地偏过视线,双颊渐染上晚霞般的绯红,不敢正视你探求的目光。
你低下头,自感深受打击地叹了口气,勾着垃圾袋的手指缓缓攥紧。
——能试的方法都试过了,残留的叶子的确是不少,可树枝就……
“但是,我想我应该记起了一件事。”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于你面前响起,这一次的语气多了些笃定。
“是什么?”你依旧沉浸在无计可施的低落情绪中,没有抬眸看他。
——反正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琐事吧。
眨眼间,他却踏出门槛,上前一步拥你入怀。
那与往日难以区分的,似能融化冰层的体温从周围将你温柔裹住。
“这是什么意思?”你慌乱道,想伸手推却推不开他,“快放开,我们只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让邻居们看见会误会的。”
“我看电视上说,判断是否喜欢一个人,不是只听嘴上说说而已。”
“哈?”
“白天在传送带重复机械劳动,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渐渐满脑子到最后都会变成‘想见她’。”从这位品行端正的模范租客口中,正于你耳畔娓娓道出你从未听过的亲密情话。
“银、银时?你在说什么?!以前的你可不是这种……”大脑逐渐混乱,你仰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感觉有些懵。
明明与那副已经看腻了的长相别无二致,此刻的他用这张脸说出的话,却让你产生正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异性突然敞开心扉吐露恋情的错觉。
“爱用牌子的洗衣液,下厨时的习惯,配炸鸡的蘸酱口味,必须录像的电视节目……不断在心中苦恼着‘明明都已经失忆了,可为什么还是忘不掉它们呢?’,就这样一直困扰至今……”
对你的抗议充耳不闻,他自顾自接着说道。
“所以,将这些刻在灵魂中挥之不去的细节一点点堆积起来——我能想起我在失忆以前,肯定是非常非常喜欢阿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