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终其一生一心复国,如果复国成功正会推翻了赵宋王朝。阿碧又怎么能教导宋室皇族武功,那岂不是与慕容复的心愿完全背道而驰,这说起来荒谬却合情合理。
“我知道你不会认祖归宗,但有的事你得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说。”楼恪没有深说是什么事又对谁说,他已在楼京墨闭目之际走了出去。
许是过了一盏茶或是更久,屋子门口又响起了明显不稳的脚步声。
楼京墨听得声响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对于此身的世家她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可有人却不可能视若无睹,只见黄药师竭力压制着情绪地站在门口。
“我想听你亲口说,这不是真的。没有赵恪,没有皇上的女儿,这是楼大哥弄错了,是我们的治疗方法出了问题。”
黄药师无法相信他无意间听到的当年真相,如果这世上他还有什么想杀而不能杀的人,则只有宋室赵家。
黄家一门的凋零是由赵姓皇帝一手造成的,祖父因为主战与岳飞走得近而被赵构一贬再贬,而所用的理由全然不在意罪名多有构陷之处。而他的父亲再度成了党争的牺牲品,他被赵昚贬官更远到了钦州,是十年郁郁最终病死他乡。
钦州十年,黄药师先送走了黄老又送走了黄父,他知道两人的死并非两代皇直接下旨所杀,但又怎么可能毫无关联。
他守着忠孝大节而非礼法,就不可能认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砸孔庙,杀贪官,远远避开朝堂,不能因为一己之恨而乱了天下,但他做不到给赵家之人半分和颜悦色。
黄家恰如这个时代其他官宦望族一样,他们不能明着说皇帝有何不公,而家族所受的一切官场沉浮与人事兴衰实则都由皇命所定。
恨许是不能恨,但也无法毫无芥蒂地说一句不怨,而与赵家人诚心相交为友更是痴人说梦。若非早年意外,黄药师仅仅因为楼京墨与楼恪的长辈名字就会远远避开他们。
“真的假不了。”楼京墨明白楼恪说的好好想想要怎么说,指的正是要怎么对黄药师说清内情。“你…,我……”
楼京墨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她有再大的本领,也没办法换就地换一具身躯皮囊。
黄药师却终是忍不住了,他因长辈之死而生出的那股郁郁之怨藏了多年无处宣泄,当下不由对楼京墨怒到,“对,父亲不够洒脱,他放不下也不明白怎么就成了牺牲品,一生想要报效皇上,但皇上却把他贬到了不能再远的钦州。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难道我还怨不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