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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沙如雪,一入腊月,则真是天降大雪伴沙飞。
楼京墨半身被埋在覆雪的沙地里,她暂且生不出些许动弹的力气。运气这种东西看来是不能问别人借的,否则很难说会有何种结果。
快活城建在古楼兰的附近,因为其地下自毁机关阵的启动,快活城的具体位置随着流沙发生了变化。白飞飞给出了原本学会快活城的行路图,又提出了一些有关机关阵与流沙方向的猜测,是把所知所测都说了,至于其他则要看楼京墨运气如何了。
一队人按照白飞飞的地图所示,七月半向楼兰方向出发。六人还算顺利地走了五个月。原本以为绕过了白飞飞特意提醒的几处流沙险地,可以期待一下有所发现,谁让到竟会遇上了百年罕见的沙漠强龙卷风。
天若有情天亦老,大自然发飙了可不管地面上的人类要怎么逃生。
当时,一队人已经无从顾忌既定的行走方向,只能竭尽全力地奔逃保命,撤离中六人失散了。
楼京墨也不知跑了多久,在竭力之前用内功护住身体随沙而流,当她再恢复意识已经半被埋在沙下。当下,或该庆幸随身的水囊与干粮小包袱还在,但也不得不自问为什么这么倒霉,上辈子她穿行大漠十余年都没有遇到过强龙卷风。
在疲惫状态下的自我反思中,楼京墨听到了除了风吹雪动沙响之外的声音,远远传来人踏沙地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
在空旷的荒原大漠中,活人行走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它似乎本非向着楼京墨所在的方向而行,但在一瞬的停顿后便是骤然加快了速度。
楼京墨还是躺着没有挪动,听着急速的脚步声在身边站定。
下一刻,她却一把扣住了那只抚上她侧脸的手腕,当她倏然睁开了双眼,在看清来人时却呆住了。李泊枫失踪了八年来,一别之后是音讯全无,哪里想到会在荒无人烟的沙漠再见,而她曾熟识的男孩竟然成了剃光头发的年轻和尚。
“阿枫?是你吗?”楼京墨问得极不确定。
无花一把将楼京墨从沙地里捞出来,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此时由衷而笑,“小砚,你可真会选重逢之地,我眼神要是差一些,就认不出被埋半截的你了。连你埋在沙里,我都能认出来,你怎会不敢认我?”
楼京墨动了动快散架的身体,她不想回忆此行快活城的霉运,当即是摸上无花的光头脑袋。“不能怪我不敢认,谁让多年不见,你竟是脱发至此成了秃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