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没有再反驳王老板,而在最后的挣扎过后,她也该回复正常生活。她不再去想身在茫茫大漠天昏地暗中,几近绝望时被人救起所生出的感情。既然年丰没有出现,她就也该忘了那一场意外。
此时,屋外传来下人急切的通传声。“老爷,外头来了一个男人拿着绣球,说要见二小姐一面。”
王家父女两人面面相觑,这都时隔两三个时辰,本以为绣球失踪了。谁想天也黑了,又有人找上门来了。无论如何总要先见一面,弄清来者是谁,又有何种意图。
这就在花厅见到了一位三十好几的男人,他相貌普通地似乎会让人过目就忘,而手中正提着一只破损的绣球。同来的还有另外三位不到二十的年轻男子,亦是处在人群里完全没辨识度的样貌。
“这位先生来得有些晚了。”王老板不知四人的来意,但早就对外宣布过白日里的那场招亲以未选出合适人选告终。“这绣球……”
戚无根本没理会王老板的话,他直接看向王佩语气冷淡地说,“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是不是不懂西域的规矩?外来的人不懂也罢了,你们在边陲活了一二十年,是觉得能违背罗刹令吗?”
罗刹令三字一出,在场的人都知道说的是西域魔教教主玉罗刹的命令。
二十年间,玉罗刹在西域建立罗刹教,而在其发展壮大后可谓称雄西域,并且渐渐想关内渗透。
无人知晓玉罗刹的真实身份来历,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皆是一个迷。只知玉罗刹身负犹如鬼神之威的武功,而违背他意志的人唯有一个死字。
当然,西域之地广袤莫测,玉罗刹也不可能辖制每一寸土地,只是传出过一些消息有些地方是罗刹教势力范围,外人没有罗刹令不能轻易靠近。
王老板没懂戚平的意思,但王佩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去年在沙漠遭遇异常天象,年丰带着她避难时闯入过一座荒废的城池。
“我们借地暂避沙尘暴,那里并没有竖着牌子说是罗刹教的地盘。”
王佩正对戚平解释了一二。不知为何,此刻她看着戚平的眼睛竟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扼住喉咙要将她拽入无尽深渊。
当下,花满楼上前一步半掩住了戚平的视线,此人忽而露出的杀气几近凝结成实质可灭杀王佩。
“天有不测风云,戚老板恐怕也无力掌管天象异常,避难之时又岂能瞻前顾后考虑太多。”
戚无却突然笑了,还是非常愉悦的笑容,并未在意花满楼出言的阻拦。真的应了喜怒无常四个字,他在霎时间完全不见之前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