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祖,自我记事起就一直受您照料,您更为父亲的病用费尽心力。现在我怎么可能先行一步去江南?那不成了不仁不义之辈,想来祖父泉下有知,也绝不会允许我如此行事。”
五十年前,上官瑾带着第十三任金鹏大王上官复北上中原,同行的还有上官瑾同样年幼年幼的儿子上官辞。三人装作父子兄弟一家人来到江南隐居,但在一路逃亡之中面对追杀不断,他们难免都受了伤。
上官瑾伤在肺腑内里,因有武功护体一时半刻未曾显出。上官复伤在膝盖,后来多年一直被病痛所困。最严重的是上官辞伤到了心肺,才会十余前在小女儿上官雪儿出生后就早早离世。
上官丹凤想着多年来上官瑾的维护关爱,从照顾她的父亲胜过亲子,再到照顾她胜过两位亲孙女,他是全心全力地在谨遵对先王的承诺。
数月前,上官瑾深知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则要在临终前把复国与财宝之事都交代清楚。这事却无法让金鹏大王上官复一力担起,他也算腿脚不便,而从妻子产后早亡就终年缠绵病榻,完全谈不上再添丁。
因此,有关陈年旧事都只能都告之上官丹凤,并且将其带来到西部边塞,说明他所保管的那份钱财埋在何处。
当下,上官瑾再闻先王名号是情难自禁地眼眶一红,在此异乡异地任凭外面如何欢庆龙抬头,热闹却都与他毫无关联。
上官瑾何尝不知复国早成泡影,那一笔四十年前特意分出而埋在西边的钱财,根本不可能重建金鹏王朝。何况一别五十年,另外三人恐怕早就放弃了对先王的承诺,要照顾其子嗣后人有朝一日助其复国。
“微臣惭愧。”上官瑾偏过头没让上官丹凤看他老泪纵横。这辈子怕就要潦草收场,既是无力成全复国之托,更是对自家妻儿孙辈亏欠良多,唯一欣慰的是他一手带大的公主确有仁义之风。
事到如今,上官瑾只希望大孙女上官飞燕可以秉承他的志愿,代替他将来继续好好守护公主,也就不枉费他将一身文武本领传授于她。
“公主难得来西陲不妨去欣赏一番边塞夜景。微臣用了药想睡一会,请恕我无法作陪。”
上官丹凤听出上官瑾的鼻音有异,知道他此时只想一人好好哭一场,这就顺势离开了小院。但当上官丹凤三转五转乱走一通地进入夜市长街,她对集市完全提不起兴趣,更加不知要如何独自一人返回江南。
即便知道了还有一笔钱可保她后半生安稳度日,却回天无力阻止死亡带走最为疼爱她的叔祖。此次回到江南宅院,除了见到缠绵病榻沉默寡言的父亲,就只能面对其实并不喜欢她的表姐妹两人。未来究竟还什么值得期待的?
人潮往来,上官丹凤漫无目标地走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有些累了,就发现随波逐流来到了卖安神香包的摊位前。摊主正吆喝着香包中装有开过光的草药,保证人闻了就不失眠而心安入睡,生意一时有些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