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1 / 2)

“先生,已经四个月了。”

“打得掉吗?”

眉目俊美,挺鼻薄唇的男人回头,哼笑一声,对面城市夜景一览无余,这是他位于纽约第五大道某豪宅,屋内那女人还在昏睡,肚里揣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右手臂轻微抖动,林致远觉得自己恨到发慌——

担心她会被裴家人欺负,找avid,找am,找他能找到的所有人舔着脸跟裴家谈判,结果裴老狗轻描淡写一句人在洛杉矶,自己又跟神经病一样满洛杉矶地找,一寸一寸地找——知道她没啥生存能力,甚至还安排人沿街撒钱。

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都四个月了。

很好。

梁碧荷总是有出乎意料的“惊喜”等着他。

一个四个月的野种——野种么,拳头紧握,男人咬牙克制住了身体里那股邪火,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把她掐醒,然后带去医院打掉。不过现在还不能发火,这笔账留着以后跟她慢慢算。

一点一点讨回来。

他有仇必报。

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脸,隐不住的戾气,医生试探开口。

“月份大了,只能引产。”

“那就引产。”

“但是——”

“但是什么?”男人眯眼。

“梁小姐目前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引产,她体质过于虚弱——引产极有可能会造成产道损伤,大出血等情况,以她现在的身体恐怕没有办法支撑这些。”

碧荷醒过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唯余角落里一点猩红,男人低头垂眸自顾自抽着烟,听到人醒了也没反应。伸手按亮了床头灯,她眯着眼看周围,陌生的摆设,陌生的房间,还有那个男人。

“林致远?!”

无人回应。熟悉的诡异感又来了——

真的是他!

突如其来出现,一句话不说。

浑身犹如炸毛的猫,此时此刻才是真正脚底发麻,碧荷觉得自己要疯了——是真的要疯了,这个神经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又把她打晕不知道带到哪里来,还有裴临,因为他此刻还躺在医院里。

杀人犯!

安静的房间里,男人和女人对视,黑夜降临,从外看里面像个灯罩子,一男一女便如同罩子里的人,一站一坐,一动一静。男的面无表情,女人悲愤交加。

“杀人犯!”

她突然冲上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却被那男人截住。

“杀人犯。”

她咬唇,这庞大城市里万家高楼起,却没一个她的家——罪魁祸首此刻看着她,他眼神很冷,视线停留在她小腹,眉里眼间戾气深重,他轻飘飘甩开了那只手,看了她半晌。

然后说,“不是我。” 他说不是他,碧荷咬唇含泪欲泣,就是他,除了他还有谁?

没人敢惹裴临。

只有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就是你!杀人犯!”她咬牙切齿。

“是他自己。”林致远表情平静,看着她轻轻开口,“以石瓴资本在米国的影响,在米国没人会击杀他,也没人敢,除非自己撞上去。”

“还有——我为什么要杀他?”

是啊。

动机是什么?

她想说是因为她。然对面那人表情平静,看着她一句话不说,却又像说了什么——当年他为学业弃她而去,如今又怎会为了她甘愿为自己树敌?何况rthur告诉了她裴家在国内影响力——天盛是地产行业背靠政策,而裴家背后是从z大佬。

林致远会为了她得罪他们?

“梁碧荷,我的动机是什么?”

他看着她目光直接,似乎问心无愧。

一半一半,在米国他的地方击杀裴临除非酒喝多了才会这么做,所以那一枪并不致命,小打小闹而已,家里长辈问一句都欠奉,自始至终他昏迷不醒都不是因为枪击,不过用了点特殊手段。如今出了事,他们就算想算在他头上也拿不出证据。

他做事向来不留把柄。

看着女人陡然沉默的脸,他薄唇微勾。

“他这些年收购兼并,结下的梁子十根手指头都排不过来,想弄死他的只比我多不少。梁碧荷你什么屎盆子都要往我身上扣,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第一个怪罪我。”

“他为什么要撞上去?”

沉默良久,女人慢慢开口。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自己撞上去,这么做又图什么?她不明白。

“因为你。”

他嗤笑一声,“他想栽赃陷害,让你认为是我干的——”

梁碧荷你现在不就觉得是我吗?”

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灯光打下来,惨白一片,女人晃了晃抵在小几边角,似乎站立不稳,又似乎欲哭无泪。下意识想逃,她承担不起裴临是因她出事这个说法,下意识想反驳他。推卸责任有些时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男人视线一直在她小腹。

摸摸肚子,碧荷咽了口口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走到他面前,抽走男人手中的烟,“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开,就像影子,亦步亦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真的不正常——

像个变态!

男人面无表情,碧荷退后几步,手下意识护住小腹。

“你?—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放软了语调,她捂着肚子,开始慢慢后退。

一步。 两步。

一步又一步。

直到门口,手伸到背后握住门把手,一边试探着开口“要是没事那我就走了。”说完扭动门把手,然而就在转身那一瞬间,沙发上沉默的男人如离弦之箭,纵身而起,快走几步到门口将人扣住。

“你又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