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皮糙肉厚如三日月昼,这点小伤于她来说不过皮毛,顶多看着手肘和脚腕上蹭破的皮倒吸一口冷气,揉着屁股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嬉皮笑脸的道谢,在一位提溜着菜篮子的阿婆说“司机师傅开车小心一点才是”时还辩解了一句:“是我没抓好扶手啦。”
“没事吧?”手冢国光打量着她脚踝上从蹭破皮的伤口里渗出来的血迹和一片红肿但看不出伤口的胳膊肘,再反应过来,血就不知道从哪里溢出来了。他握着她纤细的胳膊,居然一只手就能攒满:“公交马上进站了,先去药店买创可贴吧。”
她掏出纸巾轻轻沾去血渍,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多大点事,买完创可贴伤口都愈合了。”
他皱着眉,还想再说些什么,到站通知就响了起来:“京华女子中学校前站到了,感谢您的乘车。”
五十路公交车在站牌前停妥当了,三日月昼勾着背包从后门打上卡,一瘸一拐的下了车,望着远处的流云不禁陷入了遐想。
“怎么了?”尾随在她身后的手冢国光突然开口,冰凉的声线过于陈旧,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我只是在想,按照少女漫画的套路,难道我不应该在摔倒时跌进美少年的怀里吗?”
手冢国光沉默着绕过她,眼镜折射出锋利的光芒,三日月昼撇着嘴,趔趔趄趄的追上去:“人生已经这么艰难了,当然要幻象一些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让自己好过一点。”
她总有一套充满歪门邪道的谬论,比如聪明人的学习就是想方设法的偷懒,比如善良是最平庸的特质,最惊恐的是,她说的一些话越是细想越是觉得有道理。手冢国光站在河村家的寿司店前叹了口气,拉开木门,被围在榻榻米上的大和佑大就从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裳里伸长脖子喊他:“哟,手冢,你太慢了——”
“手冢部长!”原本背对着他的桃城武和海棠熏庄重的站了起来,两天前青学初中男子网球部再度夺下了全国大赛的冠军。许久不见而积压在心里的情愫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连越前龙马都放下筷子,侧着脑袋从高大的桃城武身后冒出来,猫眼石一样的瞳子在倾泻下的一线光线里熠熠生辉:“手冢部长。”
“应该叫手冢前辈啦!”嘴里的金枪鱼寿司还没咽下去,菊丸英二就沉桃城武不注意,端走了他桌前的鳗鱼手握。
海棠熏虽然是整个房间里目光最凶狠的人,可说出来的话竟意外让人热泪盈眶:“手冢部长永远是我们的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