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清并不在意旁边坐的是谁,他自认是对所有下属都一视同仁的,习惯性地坐在了驾驶位后座。
安室透明白好友的用意,但是这种来自立场不同的天然的防备哪里是一天两天就能打消掩藏的,不过此时他也别无选择了,打开车门,坐在最后一个空位上。
“清水,一会儿会和我们一起去目标地点吗?”绿川光主动发起话题。
“不……踩点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去就好。”清水清打了个哈欠,起得太早了,一坐进车里困倦感就一阵一阵地涌上来。
虽然有心为下属保驾护航,但也没必要弄到连踩点都跟着的地步,他们又不是小孩子,踩点都跟着,说出去都怕被其他组织成员笑话。
绿川光点头应了一声,良久都没有听到下一句话,忍不住扭过头看了看,微微一愣。
安室透将视线投向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又看了眼倚靠在自己身上睡得正熟的上司,神色尴尬。
绿川光无声地笑起来,无视好友求救般的眼神,转过身开始闭目养神。
安室透无奈,又垂头看了看身侧的银发男人,最终还是抬起手扶了一下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尽量让对方睡得更舒服一些。
因为立场不同,所以哪怕知道他救了萩原,哪怕他表现得再坦率,一切也都会像蒙上了阴影一般被疑虑是否别有企图,所有行为都被自然而然地加以揣度,每一句话都要被反复剖析是否隐含深意。
清酒,清水清,明明是一个坏人,却偏偏要摆出一副好人的模样。
窝在颈窝处的脑袋扎得他有点痒,却又不敢轻易动弹,安室透缓缓阖上眼睛。
如果真的要谈别有企图,那他们又算是在做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打断自己逐渐偏移的思路,神色重新恢复坚定。他看向倚靠在自己身侧的人,出于角度问题,入目的只有一个银色的毛茸茸的发顶——
安室透目光灼灼,等我把你送进监狱,只要我还活着,自然会去监狱向你告罪。
绿川光偷偷睁开眼,从车内后视镜观察后排的两人相处如何,却看到好友正意味不明地盯着清酒。
绿川光叹了口气,几乎能猜到好友在想什么,他轻咳了几声,提醒后排的人收敛一点,车里还有第四个人!
被喊过来开车的底层人员连大气都不敢喘,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暗道,清酒小组的氛围真是同清酒先生本人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清水清被唤醒时,他们已经到达群马县了。
他坐起身,反应慢半拍地想到,自己大概是靠着安室睡了一路的。
“抱歉,安室。”注意到下属在活动臂膀,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给你涨工资!”
正悄悄活动肩膀的安室透僵了一下,迅速收住动作,连忙摆了摆手,露出爽朗的笑容,“不必在意!”
如果不是犯罪组织,这种一言不合就要涨工资的上级还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惜物种,可惜……
安室透打断自己再一次跑偏的思路,暗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清酒这种人和可惜哪里沾得上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