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琴酒信赖的人,应该没有拖延症。”安室透自言自语。
他的逻辑很通顺,不愧是副业是私家侦探的男人。
用正确的逻辑得到错误的结论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竹泉知雀的问题,而是他们中唯一一瓶真酒的问题。
谁能想到琴酒派人执行任务,真就抓了碰巧到冲绳修学旅行的竹泉知雀呢?
竹泉知雀登上列车的那一秒可没料到旅游还要加班的命运。
再怎样完美的逻辑都比不上命运神来一笔的巧合。
好友和女朋友全在冲绳的消息洗掉了睡意,安室透清醒了大半,他坐在床上打开计算机,十指在键盘上敲打。
白天是他唯一和子弹单独相处的时间,即使碍于暴露身份的危险不能过度研究,能收集多少资料是多少!
安室透工作起来废寝忘食,他临时打电话叫了一份午餐匆匆吃完,一直在计算机前坐到黄昏西沉。
数百只羊驼跑步的脚步声又一次在头顶响起,安室透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看向天花板:“她们观光回来了?”
羊驼跑步的脚步声是走廊的动静,住在安室透头上的学生很是安静,脚尖踩在地毯上沙沙的,若有似无的声响。
可能是个性格文静的女生,安室透收回视线,思维发散地想知雀住在哪一间?
现在去酒店的自助餐区或许可以碰见她,但今晚不行,晚上九点有一场危险的会面。
安室透没打算做多余的事,他再次拨通前台电话,请他们送一份晚餐上来。
曾大晚上饭都来不及吃就被琴酒叫去拉壮丁,累死累活通宵整晚却连方便面的热汤都喝不到一口的冰冷回忆让安室透不对酒厂高层的职场关怀抱指望。
现在多吃一口,晚上扛着枪满城市跑的时候多一分力气。
“现在多吃一口,晚上吹冷风的时候多一分热气。”竹泉知雀一边碎碎念,一边夹起自助餐区的蛋挞放进餐盘。
她的餐盘满满当当都是好吃的,胃里只留下装一杯黄油啤酒的位置。
竹泉知雀端着餐盘坐到铃木绫子对面,吃一口肉眼牛排挖一勺火龙果冰淇淋,吞一只鲑鱼寿司咬一口蜂蜜松饼。
她吃饭的样子很专注,腮帮鼓鼓的嚼个不停,偶尔舔一舔唇边的糖渍,脸颊上沾着雪白的奶油。
“本来还想今晚和大家一起去吃夜宵的。”铃木绫子又想笑又无奈,“知雀肯定是去不了了。”
“走了一天太累了。”竹泉知雀睁大圆润的杏眼,“我吃完就回房间休息,谁喊我都不开门。”
“绫子和大家去玩吧。”她怂恿道,“留肚子吃夜宵,记得回来告诉我冲绳路边摊烧烤的滋味。”
铃木绫子被她怂恿成功,她加快速度吃完晚餐,跑向在门口招呼人一起出来玩的同学。
“要不要去酒吧?”一个男生提议道,“悄悄的,瞒着老师。”
“成年了吗你?”另一个男生反驳道,“被班主任抓到了怕不是回去一万字检讨起步。”
“我成年了。”一个女生挺起胸膛举手,“成年人来这边集合,我们去找些未成年小弟弟不能参与的快乐。”
“饶了我吧。”女生的闺蜜摆摆手,“我可没有零花钱花在牛郎身上,酒吧也碰不到帅哥。”
既在牛郎店花大钱又将去酒吧和人约会的竹泉知雀:低头嗦面。jpg
她的夜生活真的好成人,成年人的夜生活就是被无理取闹的高层同事一个电话打过来要你加班。
“唉。”竹泉知雀幽幽叹气,为她懵懂青涩的同学们,“别太早向往成年人的生活了,孩子们。”
加班加到掉头发的时候才知道上学的好。
竹泉知雀:这么说来半工半读的我岂不是惨中之惨,惨中最惨?
她恨恨咬下一口蛋挞:今晚黄油啤酒的口味最好让人满意,否则她必在匿名树洞论坛痛骂琴酒。
自助餐厅的指针一格一格走动,晚上八点半,竹泉知雀回到房间。
她选择的酒吧离度假酒店有四十五分钟的脚程,竹泉知雀不急不忙,甚至有闲心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弯腰打开她的行李箱。
行李箱不大,竹泉知雀翻开换洗衣服,拎出压箱底的一条裙子。
纯黑色的修身长裙,背后挖空,交迭的系带恰恰好露出蝴蝶骨漂亮的线条。
让人想到皮毛油滑的黑猫的优雅,又如暗夜中泛着冷光的粼粼锋芒。
竹泉知雀把黑裙铺在床上,又从行李箱中拎出一双细长的高跟鞋。
黑色尖头高跟鞋,同色玫瑰绸缎缠绕脚踝,散发幽幽的冷香。
竹泉知雀轻车熟路地换上这一套,对着全身镜整理裙摆。
“还不错。”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点头,“不愧是我亲选的融入组织套装。”
从头到脚一身黑,比黑大衣狂热爱好者琴酒还黑,谁看了不说她板上钉钉是瓶真酒?
“高处的空气真好啊。”竹泉知雀踩着高跟鞋在镜子前走来走去,“中也君渴望长高的理由,我十分能够共情。”
酒厂不给她批经费买溜冰鞋就算了,能不能拨点钱投资增高鞋垫?
竹泉知雀发誓该产品很有市场,她在横滨的同事能以一己之力把全厂区包圆。
不要小看港口mafia高层的消费力,竹泉知雀说打赏三座香槟塔就三座,中原中也的红酒和机车哪个不奢侈?太宰治倒是赊账专业户,但港口mafia年收入足有一半是他拿下来的。
“不研究利民发财的好产品,非研究奇奇怪怪的药物实验,活该酒厂靠打劫勒索赚钱。”竹泉知雀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