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偷袭女生卧室,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杰。”五条悟站在主卧门外,“鄙视你。”
“说着像你不与我同流合污似的。”夏油杰操控一只咒灵开锁,竹泉知雀没有反锁房门,门很快敞开一条缝。
比黑夜更黑暗的黑雾顺着门缝泄出,五条悟看了眼房间内,一片乌漆嘛黑。
他摘下墨镜,又看了一眼。
很好,更黑了。
五条悟默默戴好墨镜,决定无论谁质疑他为什么大半夜戴墨镜出门,他都要以最理直气壮的态度怼回去。
“真亏她能在这种房间睡得着觉。”五条悟走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他左顾右盼,“人呢?被咒灵吞进肚子里了?”
六眼看不见,小眼睛更看不见了,两位男高复刻了竹泉知雀四处摸瞎的全经历,三位咒术师终是尝到同一种苦。
夏油杰站在房间里,像宝可梦训练大师一样在自己的精灵球,啊不,咒灵小黑球里找来找去,试图找一只宝可梦咒灵解决致盲的困境。
五条悟仗着无人敢近身,自由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期间踢到竹泉知雀的行李箱三次,撞到桌角四次。
人没事,箱子想找他索赔。
“我好像找到了床。”全然的黑暗中,五条悟按了按掌心下弹力十足的面料。
他生来具有看破一切的六眼,无尽的信息永不止息地在他脑海奔腾,如今什么都看不见的状况五条悟第一次遇见。
他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探索。
这边是床沿,再里面一点儿是被子,上面是枕头,枕头中央……
轻浅的呼吸洒在男生指腹,五条悟险之又险地停下动作。
他若无其事地说:“好消息,杰,小不点还活着,睡得很香。”
“废话。”夏油杰说,“房间里虽然满是残秽,但咒胎根本不在这里。”
“睡得很香是你的错觉。”夏油杰头也不抬,“她现在已经陷入鬼压床的噩梦无力挣脱,否则我们的说话声早把人吵醒了。”
嘛,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肯定会做噩梦,他们才无所忌惮地聊天。
“乖乖把卧室让给我们不就好了?”五条悟顺着心意捏了捏竹泉知雀的脸蛋,他第一眼见她就感觉很好捏,“现在遭罪了吧?活该~”
仗着人听不见,五条悟毫无顾忌地输出。
深深的黑暗里,竹泉知雀隐蔽地翻了个白眼。
零分,dk,你们的潜入课是零分!
用咒灵开锁作弊就算了,行走间多次踢到她可怜的行李箱也算了,一边探查一边逼逼赖赖都算了——对她动手动脚究竟是想干什么?
躺在床上的难道是个死人吗?仗着人家做噩梦上下其手是正直男高该有的作为吗?
说到底,在你们半夜袭击女生房间的时候,清白两个字已经与你们两个毫无干系了!
竹泉知雀深呼吸——不,她没法深呼吸,她的呼吸放得又清又浅。为了配合夏油杰的话,女孩子沉睡中发出两声梦呓,似乎沉沦在挣扎的噩梦中。
导演能一眼看出竹泉知雀在演技上的才华,他真的很有本事。
说话间,宝可梦训练大师夏油杰终于找到了能力对口的咒灵球,满屋黑雾般的残秽被吸入咒灵的血盆大口中。
黑暗尽散,月光下柔和的景色映入苍蓝眼眸。
床中央熟睡的少女微微蹙眉,脸颊边沾着细汗,洁白的睡裙在睡梦中揉出褶皱,唇瓣微张,浅浅的吐息。
“残秽入体?”夏油杰走过来,站在床边看向竹泉知雀,“明天晒晒太阳就好了。”
“今晚没能找到咒胎,要做好拖长战线的准备。”
夏油杰事不关己一身轻松地拍拍五条悟的肩膀:“为了不被剧组赶出别墅,要好好努力啊,悟。”
“我的戏份全是和小不点的对手戏。”五条悟想到他之前翻阅的台本,“我记得其中有一幕是这样的。”
他半坐在床边,右手伸向床上熟睡的黑发少女。
“被塞西莉亚的眼泪所蛊惑的布雷斯,在某个又一次升起杀意的夜晚静静坐在塞西莉亚的床沿边。”
“他凝视少女没有睁开的眼睛,感到无趣。‘为什么我会留下她的性命?真无聊。’布雷斯说着,他的手顺着塞西莉亚的脸颊抚到她修长的天鹅颈,五指收拢。”
五条悟的手放在竹泉知雀脖颈上,五指收拢。
“布雷斯的指腹陷入塞西莉亚的皮肤,她在睡梦中感到窒息,如溺水的人在潜意识海洋中不断挣扎,终于,塞西莉亚睁开了眼。”
五条悟在给夏油杰念剧情,他的眼睛没有看向掌心扼住的人,继续说着:“差点窒息而死的塞西莉亚的眼眸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布雷斯的无趣被一扫而空,他再次兴奋起来——要我说,这家伙真是个变态。”
“我看你也像个变态。”
轻轻的女声在五条悟耳边响起,满含睡眠被惊扰的怨气。
五条悟身体一震,站在床边和他面对面的夏油杰平静地点了点头。
“你说到‘眼眸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的时候,她就醒了。”
五条悟:“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因为好奇剧情。”夏油杰冷静地说,“晚上好,竹泉小姐,你有尖叫的打算吗?”
“如果我说有,五条君是不是真的打算把我掐死?”竹泉知雀拥着被子坐起身,“有一个人被打扰睡眠已经很惨了,何必让全剧组陪我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