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应了一声,看她戴上眼罩,把自己裹进小毯子里。
米白色的波浪边遮阳帽遮住了威雀威士忌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下颌。
她缩起来小小的一团,比起气场逼人的成熟女性,更像青涩果实的少女。
xyz的视线有意无意一直往她身上瞟,安室透侧过身,挡住青年的视线。
xyz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安室透不为所动,翻阅起威雀威士忌给他的杂志。
给知雀挑个礼物吧,买只新包?
金发男人的目光落在威雀威士忌指尖点过的款式上,脑子里莫名其妙全是她“装不下人头的包不是好包”的暴言。
“……还是挑别的礼物好了。”
他冷静地翻到下一页。
飞机平安无事地降落洛杉矶,既没有发生半路漏油的坠机事故,也没有突然一声尖叫有乘客死在卫生间里,可喜可贺。
竹泉知雀曾问过工藤新一学开私人飞机的理由,得到的回答是兴趣。
她觉得不是,她严重怀疑是因为工藤新一每每坐飞机必遇上各式各样的空难事件,所以为了他自己和其他乘客的生命财产安全,他只能选择私人飞机。
竹泉知雀:他人还怪体贴的哩。
三人的旅行计划由xyz一手包办,竹泉知雀压低遮阳帽的帽檐,坐上酒店派来的专车。
之所以称为旅行计划而不是行动计划,要追溯到酒厂的企业文化。
众所周知,黑衣组织是个没社保没医保没人身保障基金的三没公司,为了养活自己,旗下员工大多身具兼职。
能从酒厂拿钱的途径稀少,比如行动资金,比如竹泉知雀屡次申请屡次被琴酒驳回的购置魔卡少女樱同款溜冰鞋的经费,比如琴酒的保时捷和安室透的马自达修理费。
竹泉知雀:凭什么修车可以报销,溜冰鞋却不行?赤。裸。裸的职场霸凌!
像他们今天的出差,便由黑衣组织报销费用。
那位先生深知员工不能逼太紧的道理,对属下公款吃喝一事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拿来报销的单子不是“往泳池里倒满香槟开party”、“在华尔街楼顶撒美钞”、“投资鲱鱼罐头加工厂”的离谱项目,他老人家大手一挥:批准,统统批准。
东家出钱,xyz不客气地订了度假酒店最好的总统套房,安排了一揽子观光游玩计划。
适当放松是被允许的,连琴酒大哥和人在游乐场交易时都忍不住带伏特加坐云霄飞车呢。
“刚下飞机,累死了。”xyz活动手臂说,“今天先休息一天,反正琴酒没催,休息两天也是被允许的吧?”
“琴酒可不会发消息来催。”竹泉知雀摘下帽子用帽檐扇风,“他和人打招呼的方式是一梭子弹,直冲脑门。”
酒厂员工交流的万能话题:聊琴酒。
即使昨天相看两厌的波本和xyz也能以琴酒为话题聊起来,这便是酒厂大哥的含金量。
xyz嘻嘻哈哈地闲谈,酒店大厅里三五成群坐着人,安室透一眼扫过,嗅到危险的气息。
或许出自公安的本能,他察觉到了犯罪的氛围感。
“是洛杉矶当地的势力。”竹泉知雀低声提醒。
“为首的男人叫默克。”她说,“一个很恶毒的家伙。”
安室透:“听上去是你的熟人?”
“你觉得是就是。”竹泉知雀不在意地说,让安室透的试探打到空气上,“夜晚睡觉时小心点,别被流弹误杀。”
安室透看向xyz:酒店是这人选的,他花酒厂经费选到一个夜晚有流弹大战的地方?
xyz举手投降:“我没来过洛杉矶,看订房软件的评价挑的,这家零差评。”
“有当地势力罩着的酒店,哪来的差评?”竹泉知雀耸肩,“别担心,我们只是游客。”
她提醒安室透的流弹大战,是竹泉知雀的亲身经历。
因为她当时不是以游客身份入住,而是港口mafia的出差员工。
半夜默克的下属假装送餐的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闯入后子弹哒哒哒倾泻而出。
大半夜想吃个披萨吃不到嘴的竹泉知雀出离愤怒,她一路猪突猛进冲进默克家宅,干翻他一堆下属后勒令默克家的厨师现场做一张12寸菠萝披萨,塞进默克嘴里。
——虽然是洛杉矶当地势力的头目,但默克祖籍意大利。
默克老大眼珠外凸,痛苦面具地吃完了邪。教中的邪。教披萨,一边吶喊着“菠萝滚出披萨界”一边在竹泉知雀面前滑跪,浑身冷汗地完成了和港口mafia的交易。
竹泉知雀拿着文件离开时听见了剧烈的呕吐声,大概是默克跑去厕所催吐的声音。
她:意大利人真的完全接受不了菠萝披萨吗?
她还蛮爱吃的,夏威夷披萨赛高!
由于当天竹泉知雀没能把心爱的披萨吃到嘴,她固执地给默克贴上“恶毒男人”的标签。
默克:到底谁恶毒?说啊,耶稣你说句话啊!
再度入住满载回忆的酒店,竹泉知雀愉快地用客房服务点餐:来一份夏威夷披萨,多加菠萝。
客服:对不起,我们酒店没有菠萝。
菠萝是禁忌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