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开始会羡慕、感叹,但后来不乏也有嫉妒其中的,同伴之间的话开始变得刻薄刁钻。
“你妈妈对你好又怎么样?不也一样不要你了,我们这的人都是这样的!”
“你别等了,真是傻子,你妈骗你的!”
“你妈不是有钱吗?你凭什么要在院里吃白食!”他们其实知道他们母子两曾捐赠过钱财和物给院里的,虽然算不上多,但就拿母子的一份心意而言,已然是无价了,不过他们并没从中理解深意,而是挑着小孩的痛处。
他们忘了社会的包容,记住的是刻薄尖酸,用那些曾为了保护自己而生的锐利的角去刺得人鲜血淋漓。
他们用着曾经别人对他们说过的话,原模原样地砸在同样瘦小无依的身躯上。
明明一样承受了苦难,却选择了落井下石,忘记了自己曾经所遭受过的伤害,用别人伤害自己的方式去伤害别人。
以心理的角度来看,孩子们之间谁也没有对错,错的人或许是抛弃他们的父母、嘲讽他们的人群……
陆可新没出声。
他一直都记得,记得很多很多的事,他妈妈离开他之前那一段时间,开始询问他愿不愿意转学。
“那所学校环境很好,是市区数一数二的好学校,妈妈没给过你什么好东西,你也不爱讨要,妈妈心疼我的小宝贝,妈要送你去最好的学校。”
他没有问为什么妈妈会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母子俩奔波了一段时间,最后敲定好了他的新学校。
后来他妈妈迷路走丢后,他被送去了孤儿院,转去的新学校倒是格外的方便他上下学。
他有时就会想,会不会早有预谋,将他转去孤儿院附近,就是为了抛弃他,不要他。
他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在电视上、书本里只知道他们对死亡的描述是一个人永远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
那可真可怕啊!他想。
他对死亡有一种固执,只觉得死亡是自己母亲选择离开自己的方式。
他总会想自己是不是成为了妈妈的负担,是不是自己不好养、不够听话、不够争气,所以妈妈才会离开他。
杨杏音算不得多的遗产分成了三部分,一份在生前就给银行定期汇给陆可新的学校做为学费,或许她知道孤儿会由政府资助上学,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自己的孩子去最好的学校接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