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秋注意到了他们之中微妙的变化,他觉得自己的心思正被他一丝一缕带动着。
他想他可能有话跟他说。
“你同我说过,言语和文字是很会骗人的,惯会披着美好的皮囊来哄骗一个人,我不会说太多漂亮话,所以我就挑了我觉得最好看的花给你。”
他想起了他们的初遇,两人一起经历的很多事情,以及那些两个人互相拉扯博弈的瞬间。
他还记起了辛秋给他念情诗的时候,在他念完那句英文诗的时候,当时他的心脏其实躁动得要命,就跟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急躁得快要按捺不住跳动得过快的心脏。
他那时其实是想这样问他的:‘三餐四季,昼夜交替,很浪漫,我能当做是你送给我的情话吗?’
成年人或许总是擅长克制,他翩然心动,却不敢宣之以口,但他此时却觉得自己胸口酸涩,长时间的思念像一汪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水,化成他滔滔不绝的爱意,他想告诉他他的心意。
“两个男人在一起,可能会比别人要辛苦一点。但我还是那句话,一生能遇到一位爱人本就不易,正因为足够珍贵,所以我不想错过。”
辛秋和他都站在明灯下,所以他能清楚地看见何忍冬深邃的目光,他出口的话语气很轻缓,却格外认真。
有了牵挂的人可真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情。在远方有了盼头,就会惦记、时刻想念着,有时看起来很折磨人,有时又让人欣喜。
他这时候就会在想,这人在担心他在灾区的时候、等待他回家的时候、哪怕是刚才买了一束花忐忑的打算送给自己的时候……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何忍冬是不是都是这样等着他的呢?
辛秋压着心口的悸动,他没告诉他,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其实也很想念他。
何忍冬继续开口:“我喜欢你,辛秋,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因为刚洗完澡,他的头发松散慵懒的没个形状,身上穿了身休闲的居家服,手上甚至还沾着四季豆的汁。
而对方身上还围着药工服,身上还沾着拍不干净的药屑,头发有些长了,而且因为要束发有一段时间没有剪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瓜果菜蔬,两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正式严谨,勉强算得上浪漫的,只有怀里的一束花。
但他很却喜欢这样的何忍冬,温暖的、有力的,又是充满烟火气息的,热腾腾的……
这是何忍冬的浪漫。
花递向他的手里,接过花束的时候包装纸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响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