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庆幸自己不只是个人类,更甚而言,她也庆幸被人类视为叛徒。
布蕾克是天秤倾斜极为严重的人,自从华盛顿基地遭到墓风小队和禁闭摧毁后,她就几乎很少解除赛博坦人的型态变回人类的那一个模样。但必要时候她也不会在意,毕竟迷你一点更容易逃跑。
还可以品嚐卡布奇诺和巧克力。
思绪似乎飘远了,她想,又将念头收了回来。布蕾克刻意地不去思考关于柯博文那段锁死的代码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知道一旦这么做,那些好不容易被抑制住的焦躁和烦乱就会毫不客气的衝破枷锁、袭捲她的逻辑和冷静。
赛博坦星是目前的她触手不可及的遥远地带,而她只能祈祷柯还是原来的那个柯。她和柯博文的核心系统能够在意识的操控之下彼此互相感知,可她得到结果却足够令人心凉----
----布蕾克在熟悉之中,感受到不应该存在的陌生与空洞。
她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第二个御天至尊。
【有异常,】铁皮据守在另外一条街,【小布,朝你过去了,一大群。】
博派领袖瞇了瞇紫罗兰色的光学镜,【我看见了,铁皮。真是嚣张,我这里显示的可不是火种脉衝波----】
【----而是波频信号。】
【……那个,我是眼花了吗?冒昧问一下,那个该不会是密卡登……?】
几名博派的三观有点崩毁掉,即便维持着车型,但他们依旧能够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穿着国防军总长鎧甲的赛博坦人缓缓朝这里走近。
他的身后是新一批从赛博坦星上登陆地球的狂派战士----毕竟原先的人手几乎都死绝了----正解除偽装、毫不客气地大摇大摆闯进他们的视野。
“哇喔……他看起来气势惊人……”伊莎贝拉忍不住想探头,却被迪诺的安全带绑了回去。
【别动,小姐。那傢伙现在可不是激进份子了,而根本就是一个恐怖主义者。】
【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铁皮皱了皱眉,通过面板凝视不远处的狂派首领,说,【难道权杖……】
【我想应该不可能,】爵士分析了一会儿周遭的围堵及撤退路线,道,【如果权杖在这里,图章会说话。我倒是觉得他们的目的与这些东西无关,看见了吗?那几个傢伙似乎正在眺望什么。】
【眺望什么?】准星问。
【你还记得炮仔说过什么话吗?】
【……】
【……】
【……】
“what?”凯德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为什么?”
【老兄,如果你参与过芝加哥战役,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所以我们在找他们,他们也在找我们,两边就这么遇见??这是什么国际玩笑?!”他压低声音狰狞地喊,“我可不知道赛博坦还有这种浪漫爱情宿敌情节!”
【……快停止那个奇怪的话题。】迪诺无语,【那么现在该怎么办?等他们发现?还是乾脆先发制人?】
【我提议先发制人。】
【赞同。】
【小布?】
布蕾克没有思考太久,【各位,我们已经拥有太多经验关于处理这样的状况,你们都明白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不过看在情报和带领我们找到权杖的面子上,留路障和密卡登一条命。】
【哈!完全没问题。】
“sodoit?”
“sodoit?”
凯德和伊莎贝拉同时问。
【博派,拿下他们。】
话音刚落,密卡登便看见从四面八方衝出来的各色名贵跑车瞬间变换了型态,熟悉的面孔接二连三跃进他猩红色的光学镜中。
狂派首领的神色驀地暴虐起来,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愤怒和杀意朝他们猛衝而去。
“killthemall!”
一时之间,整个城镇扬起了更多的土石和沙尘,视见度立刻下降到人类完全无法分辨敌我位置的程度。凯德凭着惊人直觉拉住朝他跑过来的伊莎贝拉,将她紧紧地护在背后的土墙上。
“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没有好吗!”发明家警惕地到处张望,“现在出去就是找死!天,我在香港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香港?你见过那个禁闭?”
“这不是重点!……什么?”他侧了侧头,随即脸色一变,扯过伊莎贝拉向右边滚了整整两圈----
----狂战士(berserker)的头狠狠地砸在他们刚才所躲藏的位置。
“嘿!提早说好吗?!”凯德心有馀悸地怒叫,“谁砍的?我保证他接下来会是第一个躺上飞轮的修復床的傢伙!”
【……seriously?】爵士觉得自己莫名地有点毛,【我可是迅速得出头颅掉落的方向,你居然忘恩负义。】
半空中漫天乱卷的黄沙渐渐平静下来,凯德抹了一把脸,嫌弃地擦掉飞溅到身上的能量液----属于狂战士头部管路的----又站起身,终于察觉消失无踪的狂派和博派成员。
“人呢?”
“分成了三支小队。”副官蹲下身变回了庞蒂亚克,本该耀眼的银色涂漆现在佈满脏污与刮痕,“先上车,我们必须去支援。”
“who?”伊莎贝拉问,“那个和我待在一起的红色傢伙呢?”
“迪诺很安全,他和铁皮以及横炮待在一起,面对的是其中一个应该手下留情的老变态。”
是路障,凯德了然,“我们的目标呢?”
【爵士,别带他们来。】
副官正要开口回答,他们所有人的内线和耳机中便响起了布蕾克的声音。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要过去。放心吧,小布,我们的小伙伴会离得非常远。】
【如果你出错,我就让凯德的愿望成真,并且由你承包我一年份的油价。】
布蕾克开玩笑似地道,可惜她的表情与那种轻松愉悦的语气完全没有任何重叠。
密卡登站在她面前,右手中一柄坎达长剑直直对准她的火种舱,与她已经几乎扣下扳机的阻击炮两两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