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将法奏效,布莱恩心里乐着,等待游戏开始。
「欸不是我刀呢?」杨洛尹表情痛苦,发出惨叫。
游戏已开始十多分鐘,只带了台破摄影机的主角却除了看见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残肢,还突然被一名骇人的彪形大汉自二楼丢下一楼,如今未寻获任何对抗武器。
此语一出,布莱恩顿时捧腹大笑。
见男人笑,杨洛尹也自觉问题似乎很蠢而噗哧笑出,但他还是要问:「我的枪呢?这不像其他游戏一样能大开杀戒,难道没有刀枪吗?」
继续笑,布莱恩摇了摇头,托腮望向男人,答:「没有啊,你是记者,这里也只是个精神病院,哪来的刀和枪啊?」
方才见艾伦战战兢兢开了游戏,操控的主角被丢下楼时还被吓得震掉手中摇桿。现在想拿把武器却求而不得的神情,使布莱恩终于忍不住笑意,爆出笑声。
垂头丧气,杨洛尹叹道:「唉你説的是真的,玩这种游戏压力好大啊。」
「不比玩家对玩家的那种射击游戏压力大吧?」布莱恩回问。
「那种游戏我也不敢玩。我只是爱玩电动而已,并不是真的很会玩。」杨洛尹解释。
随后,布莱恩看着艾伦得知游戏中无武器傍身的事实后改变策略,每一回遇见恐怖场景或惊吓,皆优先按下暂停纽,缓缓心情后,再恢復游戏。
此举,又逗笑了布莱恩。
「都快变成我的反射动作了,哈哈。」杨洛尹耳闻男人毫不留情的嬉笑,自嘲道。
「看你玩游戏的反应真好玩!」布莱恩大笑说道。
不久后,布莱恩终于将摇桿接过自己玩,让男人喘口气。
只是,艾伦做为观众,却指手画脚了起来。
「哎哎哎跑那边!」他叫道。
「那边是哪边?」布莱恩爆笑问道。
「啊,左,左边,架子后面好像有那那那个……通道!」极为慌乱,杨洛尹无法在紧要关头以英文好好表达出,説出的话语结结巴巴。
以身代口,他连忙站起走近电视,指出隐藏入口。
「你还好吗?被吓得説不出话?」布莱恩满脸笑意地瞧了他一眼,问。
「英文是我第二语言好吗?」杨洛尹狡辩,哼了声。
方才太紧张了,他无论以哪种语言都无法顺利説出心中想法。纵使如此,他总喜以此发言堵住对方的嘴。
没想到布莱恩开怀大笑,回:「好好好,那是你的免死金牌,我不追究。」
可恶,一眼就被看穿了。杨洛尹贼笑,睨了身旁男人一眼。
杨洛尹看了眼手机,提起:「快九点了,我该回家了。」
「嗯。下次再来玩,把这游戏玩通关吧。」依依不捨,布莱恩頷首,站起身,发出邀请。
「好啊,下次你也来我的周末聚会吧,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杨洛尹也抛出邀约。
「哦?什么样的聚会?」布莱恩好奇问。
「不是什么大型派对,几个人而已。我们通常是一起玩桌游,打牌什么的。当然,有时候仅聊天,就是很随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人都是我很熟的朋友,和我一样风趣!」杨洛尹解释,外加自夸。
幽默的男人自信满满,布莱恩忍俊不禁,回:「好啊。我有空一定去。」
就这样,仅有二人的乔迁聚会就此结束。送走了男人,布莱恩关上们,一抹微笑自今日下午便未曾褪下。
许是艾伦先前将话説开,两人是纯友谊关係,那晚不明不白的曖昧面纱被卸下,他们更为熟络。上回令他如此舒服的感觉,是在艾伦公寓玩电动时。再上次,则是他还在高中排球队之时。
那时的他,长时间与排球队员们练习,比赛,成了好友,常在周末夜间时聚于一室。队友们会将父母寄来的零食与大家分享,大伙儿们或抱怨课业老师,或聊女孩子们,吃吃喝喝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各赴各州上了大学,他们友情渐行渐远,不再联络。入社会后,他更是为了工作的差遣,在各地停留时间不久。即使结交较投缘的同事或友人,他也会因再次的迁移而逐渐生疏。
惆悵出现于布莱恩眼底。他向来将此事视为对工作尽力后的小瑕疵,不值一提。但有时夜深人静,也会对人生似乎仅剩于工作而感到悲哀。纵使他不令自己有太多空闲时间,这种孤独感却容易在一瞬间无限放大。
手机发出了脆亮之声,打断了布莱恩的感伤。他走近手机察看。
「你搬家东西都整理好了吗?我和你母亲想过去看看你,请你答应好吗?有缺了什么儘管和我们说,会带过去给你的。」
是父亲传来的短信,字语间恭顺卑微。
许是朋友今日带给他的欢乐使他心情愉悦,许是朋友离开后他突然感到寂寞,不论如何,布莱恩顿了会,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