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抵着舌头用力,身子也被挤压着几乎揉进了怀里,颤抖的身体被拥抱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最恐怖的是巨大的心跳声和各个楼层传来的脚步声。
一旦有人看到,不仅是上课逃课,还有谈恋爱——
江以枫的眼睛都逼得出了眼泪。
再亲了会儿,他就受不住哭出来了。
谢景深揉揉江以枫的鼻尖,又贴上去轻轻抵着他的鼻子蹭蹭。
“惩罚。”谢景深的嗓子完全哑了:“别再那么说了,知道吗?”
江以枫赶紧点点头。
他捂着嘴唇,只露出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谢景深,眼瞳里带着恐惧和茫然。
然而这个动作却更突出了那双圆又大的眼睛,忽闪的睫毛就像是在心上挠痒,惹得谢景深也有点牙痒痒。
——想咬人。
谢景深想。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谢景深把江以枫拉回了教室,然后掏出一沓厚厚的卷子塞到江以枫面前。“作业。”
江以枫的脸上一片空白:“可是我的……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没写。”
“怎么这么慢。”谢景深把卷子放在桌子前面,要江以枫尽快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江以枫面容僵硬的开始做作业,只觉得自己美好的人生已经到头了。
有了谢老师的辅导,江以枫终于渐渐开始理解那些以往无法解答的习题了。
而且由于江以枫的学习进度始终跟不上谢景深的安排,他总是被捉着回来亲,眼睫全是泪珠,整个人都被亲得晕晕乎乎的的,有的时候还会被咬耳朵和肩膀。
江以枫原本对谢景深的依恋逐渐演变成了抗拒——哪个学生能不抗拒学习呢?
可还在医院保守治疗的父亲、吊在眼睛前面的胡萝卜和老师们的放纵让江以枫只能依赖着谢景深。
但是当成绩逐步上升,从偶尔才能考进前一百到逐渐稳定到前五十,江以枫用了小半年的时间。
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做题得到糖果,没写完就被按着亲吻,在混沌的激励中慢慢向前赶着。
直到那天医院传来消息,父亲没挺过去。
江以枫已经是高二学生了,前两天学校刚刚举办了距离高考四百五十天的誓师大会。
江父中途出过院,却不知怎的又突然恶化。
江以枫在医院陪江父度过最危险的时间,期间几乎已经说不出的父亲始终说着想要看江以枫幸福,想要看他考大学,可很快江以枫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人往手术室送了几次,钱像是流水一般往外花。
后面的两次,江父都一出手术室就送进icu,江以枫没再见过他睁眼。
直到他去世。
江以枫整个人的情绪异常崩溃。
当他跪在地上哭的时候,谢景深就站在他旁边。
江以枫以为谢景深又会用各种理由要他学习,就像是半年多时间里不断地忽悠着他的一样,抓着他往前走。
谢景深是个没有同理心的怪物。
小江以枫想着。
然而谢景深什么都没有做。
他蹲在江以枫旁边,把手搭在江以枫的肩膀上,什么都没有说。
谢景深陪着江以枫请假。
他没有再提学习的事情,只是告诉江以枫,如果想哭可以抱着他哭,初春的晚上冷的话也可以抱着他取暖。
晚上住在酒店时,谢景深就蜷缩着搂着江以枫,两个人的四肢在被子里缠在一起,像是永远都不会分开。
江以枫送走了他最后的亲人。
谢景深听说江以枫已经没有家人了,母亲早早离世,父亲那边又和亲戚断绝了联系,连葬礼都只有江以枫一个人办。
江以枫整个人消沉了很长时间,几乎一个月内的时间里,江以枫没有看书,谢景深就那么安静陪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突然有一天,江以枫突然跟谢景深说:“谢景深,我想学习了。”
谢景深笑了下。
他把一个月内整理好的东西递给了江以枫:“你以前就这部分知识最薄弱,一个月,忘记最快的肯定也是这一部分。”
“你还会记得我哪部分最薄弱?”江以枫诧异的张大眼。
谢景深没说话,只是抵着江以枫的头,轻轻地贴着他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