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一样,她说有应春和的事情想告诉我。”任惟说完,有点不爽地看向贺奇林,“说好的照片呢,什么时候发我?”
贺奇林哪里想得到是因为这个,又好笑又无语,当即掏出手机来准备把那张照片给任惟看,任惟却阻止了他。
“直接发我。”任惟盯着他的手,“发给我之后你把它删了。”
贺奇林愣了愣,而后笑了:“不是,这什么意思?”
任惟抿了一下唇,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解释:“跟他的照片,只能我有。”
只能他有,只能他看,别人碰不得。
贺奇林夸张地吹了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受不了一样快速将照片传给任惟,而后把照片给删了,手机在人眼前一晃:“看清楚了啊,我删掉了。”
“好,你先走吧,我看看照片。”任惟笑道。
贺奇林听后,骂骂咧咧地自己先走了。
但任惟其实不是为了看照片,而是为了趁餐厅没什么人的时候给应春和打个电话。
语音电话响了一会儿后,被对面挂掉了。
任惟盯着那个通话被挂断的提示,心想:应春和在忙?
想归想,可他心里还是很不爽,眉头皱起来,嘴唇也抿成了一条薄薄的直线。
没等他给应春和发消息,对方就回了电话过来,却不是语音通话,而是视频。
那点不爽一扫而空,任惟翘着嘴角飞快点了接通。
视频接通后,那端的画面里却并没有出现他日思夜想的人,而是对着一块空空的地面,不知道是在哪。
“应春和?你在外面?”任惟半天都没看见人,忍不住出声,“你人呢?开视频就给我看地板,是想让我数蚂蚁吗?”
不锈钢碗放在地面上的清脆叮当声响过后,应春和的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那你数了吗,有几只?”
“数了。”任惟认认真真地看了看那地面,“一只都没有。”
应春和笑出声来,手机终于往上拿起,不再对着地面。
视野一下开阔起来,小院门口的道路,整张脸快埋在碗里狂吃东西的大黄狗和一只在边上扑腾小飞虫的奶牛猫。
仍然没有应春和,吝啬得不行,一点鞋尖,一点影子都没让他瞧见。
任惟不爽极了,但没明着说,顾左右而言他:“十五在吃什么,吃得这么香。”
“绿豆汤。”应春和看着面前用舌头不停舔食绿豆汤的十五,解释了一句,“外婆忘了你不在这了,煮多了些,给左邻右舍都送去了点。武奶奶说她跟小武吃不了多少,就盛了一些给十五吃。”
任惟听得心中一动:“要是我在就好了。”
应春和顿了顿,随后竟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啊,要是你在就好了。”
周遭一下安静了,所有的声音都仿佛离他们远去。
任惟的喉结轻轻一滚:“应春和,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今天?”应春和如实把上午做的事都说了出来,“去了趟学校,把剩下的墙画给画了,下午还要过去继续画。想趁着台风来之前把画给画完。”
听到他提起画,任惟几欲问应春和那幅画是不是他画的,他是不是有一个艺名叫spring。
但应春和的问题先抛过来:“你呢?任惟,你上午都做了些什么?”
任惟只好把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噢,就是工作,上午开了个会,开得还挺久的。”
虽然任惟没有明着讲过,但应春和多少能够感觉到任惟的工作很忙,不知道是本来就如此,还是因为在离岛待得太久,堆积了太多事务,又或者,是为了早点能够再来到离岛。
“注意身体,别太辛苦。”应春和没问任惟工作到底有多忙,仅仅只是淡淡叮嘱了一句。知任惟莫过他,自然知道对方有分寸。
“遵命。”任惟嘻笑着应下。
喂食的不锈钢碗忽地被打翻,是只顾着扑腾小飞虫的猫猫不小心将碗给撞翻了。
明明是它自己惹出来的祸乱,却把它自己吓了一跳,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手脚敏捷地跑开老远。
被它骚扰惯了的大黄狗见怪不怪,半点没被吓到,继续去舔地上洒了的绿豆汤。
应春和走过去收拾残局,将碗翻过来,就看到底下都是狗没有吃掉的绿豆渣。
他愣了片刻后,很快笑出声,说了句:“你看,狗都不吃。”
狗都不吃绿豆渣。
任惟急了:“说谁是狗呢?”
应春和笑意不减:“谁应我,我说谁。”
欢笑过后,应春和总算将镜头反转,在这通视频电话的末尾给任惟看了看他的脸,笑意还没散去,眉眼明亮。
任惟对上那笑颜,心里好似被阳光照耀,温暖的感觉快要满溢出来。
他轻轻地将额头抵在了手机上,像是隔着屏幕跟应春和额头抵着额头。
应春和听见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应春和,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应春和的日记]